事情的發展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或者說我就沒有猜準過。
康斯坦丁在禮堂裡搞完破壞就快速的溜了出去。
墜落的巨大水晶吊燈阻擋了我的行動路線,巨物掉落我隻能側身避讓,礙于周圍還有熟悉的人以及同學我也不好随意龍化,皮膚不可避免的被細小斷片劃傷沁出血絲。
我看着那個肆無忌憚縱火犯逃離的背影隻覺得危險棘手。
手中握住的木倉隐隐發燙,我抓緊繼續追了上去。
凱撒看着也想跟上,卻被酒德麻衣牢牢防住,“這邊可還沒完。”
凱撒發問,“你們的目的就是放走康斯坦丁?”這群瘋子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酒德麻衣和凱撒又打了起來,我卻來不及顧上他們的動作。
什麼樣都好可别更丢了……
他們應該打不出人命吧?
我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和酒德麻衣對視上,明白她是故意為我拖住凱撒的。
為什麼呢?因為小魔鬼的指示嗎?
時間不容我多想,要把康斯坦丁控制在沒什麼人的地方才行,不然等它使用言靈,造成人員傷亡的數量将不容小視。
為了追上對方我在遠離大廳後就開啟了龍化,部分鱗片覆蓋上了皮膚相扣發出輕微的聲響。
從肺裡壓榨出的氧氣努力供給身體,跑的胃都隐隐做疼我還不敢放松下來,腎上腺素刺激下我對痛感也不怎麼在意了,心跳加速,隻想着一件事,怎麼把它抓得住?!
以前怎麼沒注意過學校有這麼大。
又繞過一個建築,等到急拐彎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康斯坦丁的蹤迹,我亮着黃金瞳盯着熟悉但空無一物的小路,微微側身,回頭走了幾步。
垂着尾巴的“龍”爬在牆面上,透過樹蔭躍躍欲試的盯着轉身的人。
後腿微微蓄力,向人毫不留情的撲了過去。
我猛的轉身,左手用匕首架住前肢借力擋開,匕首與爪子相接發出刺耳的聲音。
右手握着木倉狠狠塞進了它的口中扣動扳,動作裡帶着一股說不出的瘋勁,這個距離我自己也明顯會受到重傷,可是我更在意的是将它拿下。
沒有意料之中的聲響,子彈也沒有卡殼,康斯坦丁在我面前消失,左手上的酸痛還提醒着我剛剛發生了什麼。
樹葉交織發出沙沙聲也消失殆盡。
“好了,你的任務到這裡就結束了。”路鳴澤扯扯自己的領帶,矜持的說。
他上下掃視了我一眼,沒什麼溫度的眼神裡我卻看出了一絲絲滿意。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什麼任務,還有康斯坦丁呢?”我甩甩胳膊,看着右手手裡的槍口微微冒着熱意的槍,微微吸氣平複着呼吸。
“追逐惡龍,将它驅趕至絕境,讓他拼死一搏。它現在去趕下一個‘片場’了。”路鳴澤慢條斯理的說。
“……剛剛那個對它來說也不算絕境吧。”頂多重傷,倒是我可能會因為距離賢者之石的爆炸太近被炸個半死。
路鳴澤将康斯坦丁送走的這件事我選擇了裝作每天今晚。
他笑了,“還要加上後面你的哥哥,和‘好
學弟’。”
路鳴澤看着我說,“你剛剛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為學校完成任務?你知道昂熱的目的不是抓住康斯坦丁。”他說話很喜歡直視着别人的眼睛,“他本來就是要用康斯坦丁引出諾頓。”
“你想阻止什麼呢?”
我說不出話,卡了一下才斷斷續續說道,“我隻是想讓事情在變得最壞之前……”掐斷它。
“你心裡真的是這麼想的嗎。”他情緒很淡的問。
……不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恍然回想起第一次和小魔鬼見面的時候,他的黃金瞳讓我不敢回視,現在我卻可以看着他的眼睛發呆。
我其實是有些恐懼自己的變化的,它們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我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了。
我的獸性,我的暴力因子,再每一次龍化過程中都被激發出來。
當我看見康斯坦丁第一眼的時候,我第一個念頭是殺了它。
沒有對人的共情,沒有可憐,我單純把它視作獵物、敵人。
路鳴澤的話把我心裡的陰暗擺在了明面上。
我不能再逃避這個問題,“我會注意我的這個問題。”
“我并沒有在指責你,”路鳴澤說,“越冷靜清醒才越能保持自己成功的機率,你隻是有些失控了需要提醒。”
我有些驚愕的低頭,這是路鳴澤能對我說的話?
他這個時候好說話的我都不敢打斷他,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居然沒有對我嘲諷還安慰了兩句,大概是安慰)。
“……謝謝?”我有點受寵若驚。
趁着路鳴澤态度不錯,我也把壓在心底的問題問了出來,“你到底想做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