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躁,還沒到最壞的結果。”
小魔鬼緩步到我身邊,握住我顫抖的手往裡面塞了把槍,然後輕輕在我耳邊說。
時間被無限拉長,校長及時使用了時間零為他們争取時間。或許是因為路鳴澤的幹擾,讓我也得以和他們保持同速的運動。
呼吸急促,我看着上方看似緩慢移動的斷片,卻馬上思考到現實時速中它們的破壞力。
做點什麼,得做點什麼……就像上次在海底那樣……
身體内龍血開始活躍,我甚至能聽見通過骨傳導傳遞進耳朵裡接二連三的清脆聲音,龍骨迅速排列切換至最合适的位置。
視線牢牢鎖定在空中,心跳鼓動,精神越來越集中,五感放大,視力也越來越好,甚至連空中螺絲的螺紋都清晰可見。
我直視空中的鋼筋碎鐵,尋找最佳射擊點。
想都沒想,從未有印象的晦澀的言靈自嘴裡喃喃而出。
手裡的槍對準位置,直接将子彈打了出去。
子彈以脫離常人的速度突破了時間零的束縛,緩慢運作的世界與這一槍顯得格格不入。且這一槍稍有差池,說不定不用等楚子航英勇就義,我就能幫他早一步解脫。
子彈打中楚子航面前的鋼筋,随即發生了範圍極其精準的爆炸,為楚子航面前清開一小片沒有碎裂鋼筋鐵片的空間。
楚子航驚愕地低頭,和我對上視線,或許稱不上是對視,我們确切是相望了一瞬。
高空讓他根本無法看清妹妹的神色,但是他能感受到對方擔憂以及道不明的憤怒。
“師兄!”路明非在後方打火。
楚子航暴血,對着剩下飛刺過來的鋼鐵用君炎高溫融化。
滿目火光,我看見楚子航進入暴血狀态,沒有一步後退,為後方的人們抗下所有。成功打火後,電流穿過他的身體,過山車開始緩緩後移。
他也倒了下來,像斷線的風筝直直從高空墜落。
我知道他的行為是正确的,車上有百人的生命,如果不能緊急制動又會造成多少個家庭的不幸。
但是看到楚子航掉下來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之前水下任務他來病床邊看我的想法。
我調整位置,準備用手臂骨折為基礎代價接下他。
他不能更加愛惜一點自己嗎?!為什麼總這麼不要命?
夏彌周身纏繞風牆,沖進火光将楚子航緊緊抓住。
他們安全落地,我馬上過去檢查楚子航還吊着口氣,才卸力馬上聯系eva提供急救支援。
還有一點散落的鋼筋,吵鬧的人們四散奔逃,我們格格不入的守在原地。這種氣氛将我帶入到上次來到遊樂園的時候,我和遊樂園簡直是八字犯沖。
緩過神的工作人員也馬上趕到,安排人員救援還在過山車上的人們。
楚子航被送入急救室,我全程木着臉處理後續,還抽空安慰了幾句路明非。
昂熱校長靠在走廊長椅上,無視禁煙标志點燃一根煙,他嘴角甚至還有絲絲血迹,不過精神狀态比剛下來時好了很多。
“真是驚險對吧?”他輕松地問。
“……”我剛通知完蘭斯洛特和蘇茜簡單講訴了一下楚子航的情況,他短時間也不能處理事物,這會還揉着眉心,“是,我還以為楚子航直接沒了。”
昂熱勸導我,“别太生氣,我年輕的時候比他瘋的多,而且他也是做的好事。”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為這件事生氣,空閑下來的時間,更多是在思考有關我記憶的問題。
消毒水混雜着煙味湧入鼻腔,我本就混亂的思緒攪得更是一團糟。
昂熱校長默默把煙掐斷,對着來阻止他的護士笑笑,把人帥的找不着北,然後起身開始自己的體檢看看内髒情況。
剛檢查出來的夏彌被校長帶着一起離開。
路明非沒一會上來,手裡還握着兩瓶水,其中一瓶他遞給我。
我接過說了句謝謝,擰開喝了一口。
路明非忍了又忍,氣氛太安靜,還是沒忍住飙出句爛話,“師兄肯定沒事的,他這次囤的功德可多。”說完他就想給自己來一下。
我語調平平,看上去是冷笑,“誰叫他根本沒給自己留後路。”說完又道謝,“謝謝你安慰我。”
路明非無意識扣扣水瓶包裝,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響,“沒有師兄的話我們車上這些人就完了。”
“我知道,”我捏緊水瓶,重複一遍,“我知道的,但還是有些生氣,他隻是面癱,沒有表情又不代表真的是鐵人。”
鐵也不一定經得住師兄這麼造啊,路明非想,師兄起碼得是個鎢鋼才行。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内心,說着說着又有點上火。
我歎了口氣,“我先回去處理一下事,你要一起嗎?”
剛回去蘇茜和蘭斯洛特就擠到我面前,路明非後退好幾步給他們騰位置,他們問,“很嚴重嗎?”
我點點頭,又答,“身體被穿過高壓電流,萬幸的是電流沒有穿過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