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憂心忡忡盯着瞭望的動作,等待學姐的信号。
芬格爾還在頻道内大呼小叫,一邊吐槽兩個老頭的世紀對話,一邊狀況外的好奇塔下怎麼這麼熱鬧。
他挂在氣艇上随風飄蕩,聲音激情,可廣告橫幅遮蓋下的表情,并沒有其他人想象中興奮。
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也就繼續活躍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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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的老東西難道不該随時代的轉換退場嗎?明明已經暮暮老矣,卻還苟延殘喘貪戀着龍王的遺産,想要延續自己腐爛的生命,想要握住世界的權柄。
登上瞭望台的,最後是一名女性,源稚生的位置被她占據,三人之間危險的沉默蔓延。
“哎呀,不是執行局局長,您失望了嗎?”我問。
“你是……”橘政宗恍然了一瞬。
“王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的主要注意力,卻不在意這個本該是最大威脅的存在上。
沒再說話,握住上次從玉藻前摸出來的打刀,我揮了揮刀,将死侍的血甩出去。
瞭望台外的玻璃突然碎裂。
正防備我的橘政宗來不及後退,子彈打向橘政宗的方向,在第一顆子彈打入體内,老者就側身動作迅速躲入狙擊盲區。
我也翻滾過身,看似避起狙擊的位置。
酒德麻衣眼睛沒有離開過瞄準鏡的位置,冷靜彙報情況。
“打中一枚,目标躲入掩體後沒有合适的狙擊位置。”
她不清楚為什麼小鹿會肯定地讓她瞄準橘政宗,不過作為執行者,隻要相信命令就已足夠。
手指扣動扳機的時刻,她感覺自己和橘政宗似乎遠遠對視了一眼。
不該屬于老人的敏銳洞察讓酒德麻衣背後一寒,比起蛇岐八家的大家長這個身份,惡鬼似乎才是更适合他的形容詞。
“了解。”我摁下耳機。
片刻中發生的事情太多,在其他人行動之前,我又揮刀斬向王将,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亮色的弧線,那是刀光的殘影。
伴随着尖銳的刀音,王将面前的空間仿佛都被刀刃切割。
但如果源稚生或是略知一二的楚子航在這裡,就會發現王将面前的女生完全是憑直覺揮刀,毫無刀術刀法可言。
隻是通過自己超越人類極限的能力封鎖王将的行動,扼殺他的生路。
“王将”笑了笑,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嘲弄意味,比起擔心刀刃,他看起來更在意狙擊手的位置,“小姑娘的玩具刀可不能傷到誰。”
我拎着刀不置可否。
第一顆子彈由酒德麻衣射出,第二顆“子彈”也已經做好了上膛準備。
在微弱燈光照射下,本該在藏身的“銀色蝴蝶”提前飛舞在王将和橘政宗的身側,精巧的刀刃抹上巨毒,在風的托舉下變成了美麗的殺陣。
殺陣是由櫻布好的,但現在真正操控它的另有其人。
哪怕擁有再可怕的回複能力,這個時候“王将”也要衡量衡量再做出決定。
“橘政宗”捂着腰腹,低頭看不清他的神色,“你的目的就是王将?校方早就盯上了他?”
更準确來說是赫爾佐格,不過我沒有回複對方的提問,而是繼續對準王将揮刀。
高塔上,自認為躲藏得完美的櫻沒有回頭,一個忍者提前暴露的情況往往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死亡。
靈敏的感知讓她察覺出對方的大緻方位,她催動言靈直接對準幕後的人發動攻擊,但帶着劇毒的刀片沒能近身。
有過一面之緣的女生将她的武器,全部變成了自己的“工具”。
“這個我就征用了。”夏彌在風雨裡語氣輕快,好像隻是感謝路人遞過來的紙巾,“謝謝你啦。”
其他人或許真的不能發現櫻的存在,但她偏偏存在于風的感知中。
要知道大地與山之王,作為掌握“權”的耶夢加得,怎麼都要比混血種更擅長操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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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局勢變得比濃粥還要混亂,“王将”卻也不會坐以待斃,他的長刀在女生行動時也同時揮下。
女生的反應出奇冷靜,她的身體輕輕一側,力道卻絲毫不減,将刀對準王将的心髒用力捅下。
在銀色殺陣的配合下,雖然自己不可避免的受傷,手裡的刀也成功插入了對方的身體中。
就算是“王将”……會有這麼好擊破嗎?
我皺眉思考對方的用意,動作卻毫不留手。
芬格爾還在激情解說,但解說的對象已經從兩個老東西轉移到學妹身上,“很好!一個橫劈!掃堂腿!”
“你能不能别說沒有的東西!”路明非忍不住阻止芬格爾的胡編亂造,“學姐那邊情況很緊張的啊!”
“我這不是想給學妹加油鼓氣嗎!”
“等等……!師兄!”路明非的聲音突然嚴肅緊張起來。
楚子航看向身後,卻沒有異變。
路明非嗓子都快吼劈叉了,“廢柴!是你啊!”
巨型的飛艇在暴雨中看似緩慢地飛撞過來,芬格爾挂着的氣艇在它面前簡直猶如螳臂擋車。
“……哎呦我去。”這是他在頻道裡最後留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