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結束大雨的日本受到陽光照射,街頭的潮濕氣味,也随時間慢慢褪去。
外租的車子載着人前往靜岡縣,兩個半小時後,我們到了又一片陌生地方。
車門開啟,瑪麗珍小皮鞋先踩在了地上,然後是簡易漂亮的長裙,和大大的遮陽帽出現在其他人視野之中。
繪梨衣舉着手裡的刨冰小心出來,而夏彌已經裹着防曬衣踩着涼鞋和路明非興緻勃勃沖向了海灘。
我則是喝着路邊買的冰檸檬水,慢慢走在繪梨衣身邊,一問一答講述着最近發生的“故事”。
「還有怪物嗎?」繪梨衣舉着闆子隻露出眼睛。
“已經沒有了。”我揉揉繪梨衣的腦袋,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我卻總把她視作妹妹一樣的存在。
「小鹿很辛苦」繪梨衣認真寫着。
“比起辛苦,我隻是抱歉讓你一個人等了那麼久。”我不擅長接受這種直白的安慰,咳嗽一聲。
「小鹿已經道過歉了,」繪梨衣先是寫了一句,給我看了過後才拿回去寫第二句,「而且你在做好事情,我很開心還能和大家一起出來玩」
繪梨衣說的,是在我征求過她的意見後将她送回日本剛見面時候的事。
在見面後,繪梨衣拎着小箱子靜靜聽完我的道歉,最後隻是說自己已經看完了u盤所有的動漫,問我還要不要去看海上煙花。
她亮着眼睛望我,說她一直都很期待,正因為這份期待,才讓等待的時間都變得很快。
我接過闆子,當天下午就實行起了這個短途計劃。
源稚女去和源稚生約談,楚子航寫完報告後開車和路明非将我們送到這裡,沒有芬格爾,除非車頂上再綁一個位置,不然怎麼都沒有他出現的機會。
因為事出突然,他們兩個男生隻能臨時去買晚上會用到的野餐墊和其他露營工具。
雖然全程保持面癱,但我感覺楚子航在出發前看見夏彌出現的時候,臉上出現了類似于“震驚”的表情。
“師兄不歡迎我嗎?我可是接到學姐的邀請千裡迢迢從學校飛過來的。”夏彌眼神譴責。
楚子航先表達否認,然後在夏彌去買冰淇淋的時候悄悄拉過我。
“……你們三個人一起嗎?”
即使是偶爾遲鈍的他,幾乎也能預測腥風血雨的将來畫面。
我笑得勉強,也稍有預感,但隻能轉移話題,“……你先去開車吧。”
路明非在見識到學姐一手挽一個妹妹的情況後,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别吸氣啊,說真的我應該比他更慌才對。
夏彌挽住我的手親密招呼楚子航過來,看見楚子航愈發僵硬的步伐,笑得更加開心。
看見夏彌稱得上惡劣的微笑後,就知道她是故意讓我刺撓。
我看着楚子航歎了口氣,心想人多至少不會有獨自一人尴尬的情況出現。
……
路明非像是零件間的機油,為齒輪能順滑咬合做出貢獻。
和繪梨衣一起打過街頭霸王,夾過娃娃,也和夏彌一起打過氣球槍,買了小食攤。
瘋玩了一整天才後知後覺,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和在牛郎店做的也大差不差。
……這不就是從陪酒變成了陪玩嗎!
而楚子航也和夏彌聊過教授布置的作業,和繪梨衣認識後接受對方的好意分享。
手裡拿着小小的布偶玩具,他一邊和夏彌聊天,一邊擡頭看小鹿在釣金魚的攤位面前逗留。
夏彌慢慢停下交談,靜靜看着小鹿,等到她似有所覺回頭,才又和師兄繼續聊起來。
楚子航低頭看了一眼夏彌,發覺她突然對作業話題失去興趣,于是找了借口快速離開。
……
或許是有包容我的因素,但釋放善意的來往也會引出善意。
繪梨衣在釣到金魚後輕輕扯住衣角,偷偷給我看了記事闆。
「我很開心,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也可能因為彼此都是可以理解孤獨的“怪獸”,所以才能相處和諧。
夏彌對待繪梨衣并沒有什麼針鋒相對的感受,她的“惡作劇”隻是落在了我和楚子航還有路明非頭上而已……大概算目前最好的相處模式。
我看看手機,“時間差不多了,去看煙花大會吧。”
于是招呼其他人一起重新回到海灘,尋找我們之前布置好的野餐墊位置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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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我們一樣來看煙花表演的人不在少數,即使此前日本還在為積水煩惱,不少人連出行都不方便。
在條件允許後,又迫不及待參加夏日祭典,和親朋好友相約享受海風欣賞煙花。
這點上,我們和其他人并無差别。
第一束煙花上升,然後快速綻開,在海面留下倒影。
熱海因其三面環山的獨特地形,海上煙花産生的回音,此刻清晰地傳入了我的耳中。
熱海花火大會正式開始。
接二連三的煙花升起,帶着尾光沖向天上,絢爛的彩色綻開,再帶着餘光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