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黑暗的地下室泛起點點光芒,如夏夜中的螢火蟲在草叢中穿梭明明滅滅。
日向郎看向已經難以維持人形的的身軀,這是他強行抹除唐糖有關記憶的代價。
他現在已沒有絲毫力氣站起,像一團軟泥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副狼狽模樣讓他不由自嘲,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挽回。
“呐~,你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糟糕。”
那熟悉無比又如同惡魔的低語,讓日向郎感受到死神在下達死亡通知書。
一瞬間,地下室的燈光亮起,刺眼的目光讓日向郎不由得閉上眼側過臉。直到頭頂的光亮被遮擋,他才微微睜開眼。
“唐糖”蹲下身,凝視那雙湛藍但疲憊的相似琉璃眼,探究神色并不掩飾。
“你好像,背着所有人,做了件能驚動所有人的大事。”
“唐糖”想戳戳日向郎額頭卻直接穿了過去:
“不過,看你狼狽沮喪的模樣,并沒有成功哦。哇!你幹了什麼?”
日向郎已經沒有過多的力氣,他偏過頭去,顯然不想搭理人。
“真的不透露一下下嘛?我手裡也有超級勁爆的消息哦,比如遊戲中失敗的人去了哪裡?你的好友,九條貴利矢在哪裡。”
話還未落地,癱在地上的日向郎不知哪來的力氣直起身來,激動又帶着懷疑。
“你怎麼知道?”
“你好像在問一個愚蠢的問題,但是我可以回答你。她就是我,她知道的,我為什麼不知道?”
“唐糖”直勾勾的盯着,聲音輕輕如蠱惑人心的人魚之聲。
“想要救他們嗎?我能幫你,隻要我們合作,完全是可以的。”
兩人相對而視,“唐糖”出奇的擁有極大的耐心,等待日向郎的回答,這個條件對他來說是無比具有誘惑的。無論前方有怎樣的陷阱在等着他。就像餓了許久的人看到滿桌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食物。是無法拒絕的,即使食物中摻着不為人知的毒藥,可他依舊充滿誘惑。
“我……我想在進行最後一次時空穿越,你會幫我,對吧?”
語氣那般懇切像享用食物前向他們的主人詢問并請求一副刀叉。
“當一一然沒問題,這隻是一個小小的,無傷大雅的請求而已。”
…………
小小的窗戶傾瀉下,一片暖意平和的月光,靜靜注視世間的一切,這般靜谧與祥和。令貴利矢心底都泛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平靜感。當然,如果現在躺在醫院的日向郎那家夥能讓他省心的話,就更不錯了。
話說,為什麼日向郎現在成為一個數據體了,竟然還會因為腦部受撞擊而昏迷嗎?看起來身體脆弱程度跟一般人類沒有差别嘛。
嗞嗞嗞嗞啦~!
頭頂的燈泡好似電路接觸不良,開始忽明忽暗,貴利矢放下手中杯子,微惱着片刻的閑暇被打擾。
打開手機電燈站起,準備前往儲藏室拿備用燈泡,轉身在燈明滅間貴利矢瞥見到一個身影,猛然被吓。重心一下不穩,隻聽聞幾下悶響頭頂的光,徹底支撐不住暗淡下去。
房間裡唯餘那小而暗的手機屏幕發出的光亮。
那道身影,扶住了他。貴利矢還處于神遊太空的狀态,不過他還是認出那身影。
“你這可惡的家夥!日向郎誰教你這樣出現的?你知不知道很吓人啊喂?!”
房間中靜靜的,貴利矢沒有聽到回答,不由擡頭看去,恍惚間。他瞧見那平時滿是笑意與溫和的眼中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什麼也看不清。就像平時晴空萬裡的花田,在清晨突然起了一場大霧。
日向郎不語,令貴利矢感到一陣深深的不安,寂靜的環境加深了這種不安,但日向郎忽而笑着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