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難決跟着人群上了電梯,直到看着電梯門緩緩關閉,心裡才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以往任何一次任務,都比不上在島區的這一次。
除了刺激,還是刺激。
刺激過後,疲态更甚。
回到住處,出乎意料的是,房裡的三人都還沒走。
岑難決滿臉笑意的進門,三張臉齊刷刷的看向他,他的笑容僵在臉上。以一種尬笑的表情問出心中疑惑:“你們,怎麼還在這?”
仇硯靠坐在床上,微笑看着他,道:“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
“啊……這個,最近點券告急,但是有人請我吃六層的蛋炒飯。被請客怎麼會不開心呢?”岑難決胡謅了個理由。
大不了今晚去厚着臉皮找狗頭冬。他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說話期間,高就在一旁從自己帶過來的藥盒裡,取出針筒和藥劑。
“喂!你要幹嘛?!我救了他,不至于殺我滅口吧!”岑難決後退兩步,提防拿着針劑的高就。
高明大笑出聲,解釋道:“想什麼呢!這是破傷風,我們特意等你回來的,你又救了老大,我們謝你還來不及呢。”
岑難決擺手拒絕,認真道:“我不要。”
他抗拒這不明來曆的藥劑。
“為什麼?!”仇硯蹙眉看着岑難決,不是很滿他的拒絕,心裡也不是很痛快。
“不要就是不要,沒有什麼為什麼。”
高明看着形勢不對,打哈哈道:“那個……知之不打就不打了,我們擠在這也不太好,走吧,小就!走走,快走……”
他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藥箱,推着拿着針筒的高就出門。
路過岑難決時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仇硯道:“為什麼要拒絕?”
岑難決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什麼時候回你房裡?看你樣子已經重新包紮過了吧?”
仇硯看了看自己身上嶄新的紗布,“嗯,上過藥了。”
“那你趕緊回去吧。”冷淡疏離,上一分鐘還有說有笑的。
仇硯有些驚訝,道:“你趕我走?”
岑難決的态度也不是突然轉變的,表面上維持不錯的關系狀态,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相處自然而然和諧融洽。
身為頂級探員,對不明且沒有把握的藥品還是有一定的警惕的。
破傷風,仇硯他這個幫派社團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連這種藥劑都能弄來,況且,說這是破傷風就一定是破傷風了?
岑難決扶額,覺得自己反應雖然大了些,但理智告訴他,要謹防風險。
他放緩語氣道:“你是該回去好好休息,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仇硯:“……”
聽着不像是關懷的話,他默不作聲,他不想回去,想賴在這裡。
“阿硯,我下午還有勞動安排,我不可能像你一樣,随心所欲,去或者不去都可以。我在地下隻有我自己,我沒有得力的小的給自己掙錢花,也沒有多到花不完的點券。”岑難決歇斯底裡,到地下後這一個月以來的情緒爆發,得不到休息還要養活自己,比任何一次任務都鬼扯。
“所以……你回去吧……我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岑難決卸了力,再次趕人。
因為要自己掙點券,留給他完成任務的時間真的很少,流水線的勞作很疲憊,吃不好睡不好,任務都無法穩定進行。
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任務,也難怪前兩位探員耗了那麼長時間,最後還是失敗了……
仇硯從沒聽過岑難決跟他抱怨過什麼,他忙慌下床,顧不上傷口撕裂或是疼痛,手足無措的解釋道:“不是的,我沒有占着不給你休息的意思,我隻是……我隻是等你回來,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看他離開了自己的床,岑難決一頭栽進被窩,趴在自己的床上,道:“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昨夜體諒傷員,想着中午早早回來午休,一回來還差點被紮,仇硯還賴着不走的樣子,再好的脾氣也頂不住。
更何況,岑難決一向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
仇硯走到床邊蹲下,輕揉了揉岑難決毛茸茸的腦袋,寵溺的眼神就這麼看着,輕聲道:“睡吧……”
岑難決習慣性拍開仇硯的手,瞪了他一眼逐漸睡去。
仇硯沒有走,他走到門口,開門就是高明和高就站着。
“東西給我。”
接過高就遞過來藥箱後,仇硯低聲道:“這幾天别安排他了,讓他休息幾天。”
高就側耳聽完先是驚訝擡頭,而後才應了聲,“嗯。裡面還有一些其他的常備藥。”
高明則很淡定,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回去吧。”仇硯而後又回到房裡,關了門。
岑難決半夢半醒的聽到了開關門的聲音,自然而然睡的更安心,更沉。
仇硯輕手輕腳放下藥箱,坐在餐桌旁,盯着熟睡的人,又看看腳下的幾個袋子。
眼神戲谑,心想:知之,看不出來啊……
那幾個袋子,是在狗頭冬賣場拿回來的盲盒,岑難決還沒仔細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