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幸運的是,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撤出房間,外面的同夥沒有回來,一路上都沒再遭遇任何埋伏,邢禾已經看到了牧馬人。
太陽高照,汽車被曬的滾燙,副駕駛那邊自然地垂下一片陰影。
衆人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一個身材有些矮小的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邢禾條件反射舉槍準備射擊。
那人卻連忙舉起了雙手,“别開槍,我叫向天,被他們脅迫的,剛剛才逃出來!”
向天的外貌看起來并不起眼,身材也很普通,相比起172的清孟來說都顯得有些矮,但邢禾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他身上不同于常人的特征。
向天站立的姿勢和走路的步伐都帶着軍事化的作風。
“你是軍人?”
向天連忙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的身份:“是的,我還認識肖少将。”
邢禾心念一轉,憶起上一世的曙光安置點确實有一位姓肖少将。
向天解釋道:“就是這位肖中尉的父親,你不信可以問她。”
邢禾退後一步,以便自己的餘光可以觀察道肖雨的表情。
肖雨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清孟拍了拍她的臉:“肖隊長,能聽得見我說話嗎?”
肖雨費勁地睜開了雙眼。
清孟繼續問:“他說肖少将是你的父親,是真的嗎?”
實在沒有說話的力氣,肖雨昏昏沉沉地點了點頭。
怕邢禾不信,向天又說話了:“我沒有做過壞事,江小姐可以為我作證。”
邢禾看了看江平安,等着對方給出答案。
江平安倒是回答的很幹脆:“确實,他混的也不好,那些小混混都不怎麼帶他一起出去。不過之前這裡的管事人想對肖雨做那種事,還是他幫她求的情呢。”
邢禾若有所思道:“怎麼求的情?”
江平回憶了一下:“好像是說,肖少将還會回來,如果黑老大敢動肖中尉的話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邢禾稍微放下了警惕,放在扳機上的手也放松了些。
見邢禾不再表現出十足的攻擊性,向天真心實意地誇贊了一句:“你們妻妻真厲害,兩個人端了一整個窩點,不像向某隻能在這裡委曲求全。”
江平安扶着肖雨退後半步,想也知道向天不是在說她們兩個。
邢禾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和她是……”
向天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方才這位清孟小姐的眼神裡的緊張是騙不了人的。”
剛剛看見向天突然出現在邢禾面前時,清孟的表情确實有些失控,此時被戳穿心思,她本能的有些臉紅。
看見清孟臉紅,邢禾也有些不知道手腳應該往哪裡放了。
向天轉頭看向肖雨和江平安,大概是順嘴恭維了一句:“當然,肖中尉自然是年少有為,江小姐也是勇氣可嘉。”
怎麼到她這來就變成勇氣可嘉了,江平安的表情有些複雜。
肖雨沒法開口說話,江平安帶着私心回答:“謝謝誇獎。”
就全當剛剛的誇獎也是給她的了。
向天看起來沒什麼城府,直接道:“我偷偷撞破過他們藏武器,你們要不要把那些武器帶走。”
邢禾搖了搖頭:“不了,待會外面的人回來了,你自己拿兩把就快逃吧。”
向天也沒再說什麼:“那你們多保重。”
他說完便走了,邢禾也帶着幾個人上了車。
就在汽車快要發動時,向天卻又出現了,肩膀上還扛着一袋東西。
他走到玻璃旁敲了敲窗。
邢禾降下一點車窗。
向天拍了拍自己肩上的袋子,米粒撞在一起發出梭梭的聲音。
他耿直道:“我藏了一袋米在花壇裡,你們人多,帶着吃吧。”
邢禾拒絕了他的好意。
可沒想到向天直接把大米往車頂上一放,轉頭就走,跑遠了還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友善的笑。
江平安的情緒表現在臉上,此刻她的眼睛微微放大,看的出來她有些感動。
那可是一整袋大米,足夠四個人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清孟沒說什麼,靜靜地坐在副駕駛看着邢禾。
邢禾看着向天離開的背影,思考着對方此舉隻是出自單純的善意,還是有什麼别的目的。
出于安全考慮,她終究是沒有下車,按照原地計劃直接開車走了。
等到開出去一段路,來到一個空曠的廣場,附近沒什麼喪屍,邢禾才熄火下了車。
她将車頂的編織袋拿了下來,裡面裝着的就是正常的大米,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隻是可能由于用力過猛的緣故,編織袋的角落漏了一個小縫。
米粒順着小縫漏出來,在地上彙聚成一條細長的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