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将袁理帶過來了,她也一直都沒有對這人放下戒備心,見他突然往前,邢禾直接上手控制他的肩膀。
扯住袁理的領口,他的身形一滞,沒有再做出什麼進一步的動作,但邢禾的目光卻順着他的頸部有了意外發現。
袁理的身上有一條猙獰的傷口。
那條傷口剛結痂不久,被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白色粗線随意地縫合在一起,宛如一條蜈蚣一般從頸部橫跨到了腰部。
看起來最近有人為他做過手術。
是向天嗎?
還是其他人?
邢禾可不會天真地以為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人會為一個平平無奇的實驗對象做手術保命。
如果是向天,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沒等邢禾探究明白,多年來一線戰鬥的本能突然傳遞給她一絲危險的氣息。
邢禾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肖少将的後方有一個看起來形迹可疑的人正在腰上摸索着,好像要拿什麼東西。
沒有人在意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肖少将背後的男人,也自然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包括身前的肖少将本人。
邢禾提高了些警惕。
那個男人穿着破爛衣服,臉上還帶着傷口,看起來明顯不是軍人,更像是被收留的幸存者,他的手裡拿着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
甚至不用看清那樣東西的全貌,邢禾瞬間就有了判斷,是遙控器!
這便是向天的後手?
找人假裝幸存者貼身監視肖少将,再精準引爆場内的炸彈達到殺死他的目的?
若是真的讓炸彈爆炸,在場衆人肯定都無法幸免于難。
但邢禾卻與他有些距離,手上也沒有槍。
身旁隻有一位接應着他們來到這邊的衛兵,來不及解釋,邢禾直接抽出他配在腰間的手槍。
邢禾的動作悄無聲息,也沒有絲毫猶豫,衛兵來不及作出反應,隻能大驚失色地看她把槍口擡起對準了少将。
邢禾利落地卸掉保險,單手扣動扳機。
砰——
轉瞬之間,子彈出膛,精準命中那人的手部。
手腕吃痛,手指自然就松開了。
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也就應聲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邢禾沒有任何征兆的發難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到底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隻是瞬息之間便作出了反應。
一隊人行雲流水地分作兩波行動,一波圍住了邢禾,另一波則是圍住了那個男人。
“别動,放下你手上的槍。”
子彈從肖為民的耳邊掠過去擊中了身後的人,空氣中甚至還能聞到那一股新鮮的火藥味。
沒有人喜歡生命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肖為民也不可避免地皺起了眉頭。
但隻看持槍的姿勢便知道邢禾是一個對于用槍非常熟練的人。
這樣近的距離,若是邢禾想要他的命,就像從口袋裡取東西一樣稀疏平常。
所以他沒有對蓄勢待發的下屬做出更進一步的指示,隻是向邢禾投過去一個探究的目光。
黑洞洞的槍口一水地對準着邢禾的頭,她的面色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很平靜地将目前的情況告知給對方:“麻煩先把那個人控制起來,他可能攜帶了炸彈,目标是少将您。”
肖為民的面色一變,即便是最普通的土制炸藥包在這種距離之下也完全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
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照邢禾說的做。
幾名士兵立馬上前控制住了那個人,一番搜索之後,果然在這個人的身上發現了一個閃爍着紅光的炸彈。
經過這個警醒之後,肖為民下令對後方保護着的所有幸存者進行搜身,沒想到剩下的人裡還真有幾個人身上又搜出了炸彈和遙控器。
所幸随隊剛好有一位叫曲筱的女性拆彈專家,危機勉強算是解除了。
雖然肖為民看起來并不介意邢禾情急之下的冒犯,但到底是曾經很尊敬的老前輩,邢禾還是道了個歉。
“抱歉,肖少将,剛剛沒來得急跟您說一聲就把槍口對着您。”
肖為民揮了揮手:“哪有的事,如果不是你剛剛反應及時,我現在哪還能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裡,說起來我應該感謝你才是。”
邢禾沒有跟肖為民客氣,轉而說起了正事:“肖少将,您有看到我朋友她們嗎?同行有一個小女孩和一個中年人。”
肖為民印象中卻不曾見過這批人。
“今天來這邊投奔的人裡并沒有兩人以上結對的,更沒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