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這份上了，吳煦拍拍狗子肩膀道一聲好兄弟，再畫個餅。

“行！先賒賬，要是賺大錢了，年底給你分紅！”

吳煦招呼二毛和狗子，三個人手疊手、心連心，相互鼓勁。

“我宣布，現在起，首富計劃三人小分隊正式成立，早晚有一天我能帶你們吃香喝辣、腰纏萬貫！”

“好！”

*

吳煦的首富計劃尚未施行，暫時除了目标，一無所有。

而柳玉瓷和張荞的十裡學堂，已辦得井然有序了。

早課通常是張荞在帶，他住莊子，離得近方便。

柳玉瓷每隔一日需要乘馬車去趟縣裡，處理報社的事務，主要是篩選文章，修書和刊行。

而後陪爹爹用完午食就往東山村趕，下午教學生們詩文經義。

張荞就待隔壁屋批學生的功課，或看書、寫文章。

一人教半日，分工合理。

空餘時辰，各自埋頭苦學，再互相布置課業，辯論文章，抑或探讨時務。

是日午後，柳玉瓷坐馬車回村，在村口碰上涕泗滂沱的三毛。

“三毛？你怎沒去學堂？”

三毛見是柳玉瓷，哇哇哭得更大聲了，哭不盡的委屈，“夫子！嗚嗚嗚……不要我……要讀書……嗝……不要成親……嗝……”

三毛正傷心，語焉不詳的，又打起哭嗝，柳玉瓷隻零星聽清幾個字。

他見三毛衣角褲腳都有撕破的痕迹，東一塊西一塊沾着爛泥和雜草，像是摔哪片淤泥地裡，臉頰有淤青，嘴角有破皮的血印子。

是被人欺負慘了。

他拿棉帕細心給他擦傷口，簡單處理髒污，沖外頭喊林北哥哥跑快些去莊子。

等到了莊子，張荞正憂心三毛逃課的事呢，就見他被柳玉瓷摟着進來，哭得慘兮兮的，一臉可憐相。

張荞不忍心問了，急忙去拿衣服，請李嬷嬷燒熱水，給三毛洗澡換洗衣物、處理傷口。

三毛洗完，換好衣服出來，沒說兩句又開始哭，嚷着要找哥哥，叫哥哥幫他打架。

“嗚嗚……耀祖說哥哥定親……搶我書包……嗝、不讀書了……夫子……嗚嗚……不定親好不好？嗝……”

這話講的人斷斷續續、語無倫次，聽的人一知半解、斷章取義。

“耀祖打你？”

“二毛要定親？”

“嗚嗚……玉哥哥，我要哥哥……打回去！”

柳玉瓷央林北哥哥去尋二毛傳話，他和張荞繼續哄三毛，這孩子，可别哭壞了。

林北聞言出去找人。

他先找到的吳煦，給吳煦說二毛要定親，三毛被人打了。

吳煦：“啥？二毛要定親？”

吳煦平時聯絡二毛有特殊的方式，亦知曉他大概會在哪幾處，很快就找着人了。

他拉住二毛就跑，邊跑邊喊：“你弟被欺負了，他說你要定親！”

“什麼？定親？我？我定親為什麼欺負三毛？”“哪個混蛋敢欺負三毛，看我打不死他的！”

等他們跑進小學堂，二毛拎過弟弟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三毛撇撇嘴又想哭，被二毛訓斥：“憋回去！漢子大丈夫，遇事哭什麼哭，能不能把事說清了？”

“能。”

“耀祖打你？他說我要定親？”奇了怪了，二毛自己都不知這事，耀祖怎麼知道。明明他同娘親說過要學林叔麼做生意，上門的媒婆都拒了好幾個啦。

三毛撓撓頭，“不是，耀祖搶我書包，說玉哥哥要定親，以後不教我讀書，省得教壞我們，我跟他打架，玉哥哥明明教得很好！他還把我推泥地裡，搶我書包，說我反正用不上了不如送他。哥哥，對不起，我打不過他……我不想玉哥哥定親。”

柳玉瓷懵了：敢情是我定親？誰定的親？

吳煦沒忍住在瓷哥兒面前爆粗，“操！瓷哥兒才十四！定哪門子親？瘋了吧，可真刑！”

張荞也納悶，“不會吧，萬叔麼不可能給瓷哥兒定親的呀？”

“走，我們找柳耀祖去！叫他胡咧咧的瞎說，壞哥兒清白，還欺負我小小弟，當我們吃素的嗎？！”

“沒錯，當我二毛吃素的嗎？我們打他去！”

一行人由吳煦領頭，雄赳赳氣昂昂地前往柳大家算賬。

柳玉瓷臨走環視課室一圈，順手抄上了竹條和戒尺，塞一把給煦哥哥。吳煦正抽條的年紀，看着仍幹瘦，耀祖卻是大塊頭，可别不小心傷到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