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夾完,還有吳煦、柳二苗和二毛,隔一陣換個人夾肉,孩子們吃得也盡夠了。
一頓飯落肚,各個都舔着嘴巴回味,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念叨,真希望瓷哥哥天天都來鋪子,天天都有好肉好菜。
自然,平日吳煦也不會虐待員工,頓頓是葷素搭配的,比之瓷哥兒在時,到底天差地别。
*
晌午飯後,柳玉瓷抱着貓崽,牽着白白,到前面鋪子裡坐着,時而與進店的客人搭話。
再過會,方甯領着慶慶過來了。
他上午在報社忙,陪幹爹用過午膳,小憩一會。後萬沅沅出門辦事,他就帶着慶慶來狀元鋪轉轉。
慶慶喜歡小麼,然近日柳玉瓷忙于功課,好久未有親近。眼下見小麼手裡沒書,腦子也空下來,神情不見緊繃,便伸手要抱。
“小麼,抱。”
然後,柳玉瓷摟着慶慶,慶慶抱着貓崽,坐在門口教詩背詩。
路過的,看着慶慶搖頭晃腦、字正腔圓地背詩,覺得可愛就停下聽幾句,帶着娃的夫郎婦人,還讓小孩跟着一起背,背的人多了,連他們自己都不自覺嘟囔兩句。
背久了,吳煦請他們進門坐坐,站着多累,又不強逼他們買東西,歇歇腳而已。
又哪會真的隻歇歇腳。
等進了門,二毛又端上試吃的一小捧飲子和一口小點心,竹葉盛的。
小娃娃吃的高興,定要吵嚷着買,大人呢,看中狀元鋪的筆墨碗碟有趣,也總要帶幾樣回家。
有那等子腦袋靈光的,呵呵笑着“罵”吳老闆狡猾。
吳老闆送走客人,便跟慶慶争寵也想要抱抱安慰,“我哪裡狡猾,分明是無心插柳,我狀元鋪的東西好,他們才忍不住剁手,軟軟,我好冤枉啊!比窦娥還冤哇……”
沒走的路人都笑開了。
柳玉瓷推推他,抱什麼抱,“這麼多人呢,不害臊。”
“啊,那我抱自己夫郎,有什麼不好意思,要我說,軟軟果然是咱們狀元鋪的活招牌,最佳形象代言人。你來了,生意都好上許多!”
不知羞。
柳玉瓷把熱紅的臉埋進慶慶的後背。
慶慶看着小叔咯咯笑。
這時,那位奇怪的老乞丐又上門了。
自上次被吳煦請到後院飽餐一頓、連吃帶拿後,他時不時的來打秋風。
其餘時間,行蹤不定,吳煦為了觀察他是不是掃地僧還特意去尋過,二毛也跟蹤過,就是查不到他在哪落腳。
眼下老乞丐托着碗舉到吳煦下巴前,笑眯眯看着。
周圍不明就裡的人見他衣衫褴褛,都下意識後退幾步,想離得遠些。而圍觀過老乞丐寫字的客人,則站在一旁想看其今日還會使什麼把戲。
老乞丐不亮本事,看着擡頭的柳玉瓷道:“小公子,是你啊。”
“?”
“小公子,不認識老朽了?”
柳玉瓷不認識,慶慶模模糊糊有印象,但想不起來,還是聽到門口動靜出來的方甯認出的。
“瓷哥兒,是那位……呃,老伯伯呀,月哥哥,我們一起,在東市小巷,咱們慶慶還遞了零花錢那個。”
柳玉瓷想起來了,“是你啊,老伯伯。對不起哦,我忘記你了。”
老乞丐收了碗,捋一把胡須,“不礙事不礙事,小公子心善,舉手之勞不記于心,何錯之有。今日真是有緣,敢問你是狀元鋪的?”
吳煦竄到柳玉瓷身邊一把摟住,與有榮焉道:“是我夫郎!”
吳煦想到老乞丐的掃地僧屬性,又念及近日柳玉瓷學業上的困惑,相當熱情,十分自來熟地把他迎進了二樓雅間。
老乞丐吓得頭皮發麻。
不是,他什麼情況,今日簡直熱情得可怕!
老乞丐連忙掙開他,故意到别的客人面前讨嫌,給吳煦惹個小麻煩,待吳煦分心去同客人解釋,他一溜煙下了樓躲進了後院。
後院。
吳煦、柳玉瓷、方甯和慶慶皆在。
老乞丐坐在石凳上,左右啃着一隻孜然兔腿,右手端着碗晌午剩的老鴨湯,面前石桌上還有琳琅滿目的糕點盤。
他美滋滋地享用佳肴,讓柳玉瓷他們寫篇文章給自己看看。
柳玉瓷、方甯都寫完了,慶慶也默好了一段三字經,他還在慢條斯理地揀點心吃,嘴上還要挑刺,這個太甜,那個崩牙。
吳煦看着崩牙的雪媚娘,嘴角抽搐。
沒關系,他大人有大量不計較。所有挑剔批評,一概笑納了。
隻要他肯為瓷哥兒指點迷津就好。
等老乞丐終于吃完點心,拍拍手掌,擦掉點心碎,拿着柳玉瓷的文章,一連三歎息,“不行、不行、不行……”
柳玉瓷苦着臉,心高高吊起,有這麼差勁的嗎?
“不行,老朽不會寫文章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