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告訴你,讨好我是沒用的!我可不吃這一套!”
“是是是,南宮公子什麼身份,京都來的貴哥兒,什麼好吃好喝沒見識過,哪會被這點小恩小惠收買。是我要讨好你,主動請你吃的,來點?”
南宮芷一眼不錯地盯着眼前的柿子雪媚娘,不住分泌口水,眼神再掃過去,這個金山飲看着也好好喝!雪梨糕、南瓜撻,好像都不錯!
“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他眼疾手快地取過柳玉瓷手上的雪媚娘,小口品嘗,唔……好吃!
再飲一口日照金山,挖一勺銀耳羹,将桌上點心一道道嘗過,動作斯文,速度極快。
吃到好吃的,他眼睛會倏然睜大,嘴巴一鼓一鼓的,咽進肚子留一聲滿足的喟歎。
口嫌體正直。
柳玉瓷在心中吐槽,還說不喜歡,傲嬌鬼。
這段時間,他從老乞丐處獲益良多,相繼找柳玉岩、林元朗和季懷琰探讨過相關問題。
幾人互通有無,展開數次辯才。
可還不夠,他們相識日久,數年來交流切磋過數百次,彼此行文風格太過熟悉,老乞丐提點的話又籠統,他們隻能花時間慢慢消化。
柳玉瓷的問題,那日雲麓文會已被南宮芷一針見血的指出。
他便放下心中成見,不恥下問。這幾日,日日都帶食盒到書院,把吳煦做給自己的下午茶分給南宮芷和劉小芝。
每次,南宮芷都是這般,從不以為意、不為所動,到吃得不亦樂乎。
柳玉瓷和方甯都習慣了,這個傲嬌貨,他都快不讨厭他了。
說話難聽就難聽罷,表情神氣就神氣吧,誰讓他厲害,确有恃才傲物的能耐。
脾氣臭,但心不壞。
像眼下,他知道吃人嘴短,放下玻璃杯和筷子,就願意和柳玉瓷、方甯聊一聊文章。脾氣是指望不上好了,然半點不藏私,問之必答。
柳玉瓷除了請教文章,還想慫恿他們給報社投稿。但思及南宮芷對蓮花先生的态度,他頗覺尴尬,不知該怎麼不動聲色地保護好自己的身份。
南宮芷半點沒考慮到這,他隻是覺得,先前都是自己追着柳玉瓷要文鬥,現在卻是對方真心實意認輸,言辭懇切,求着拜着來請教自己。
那他就大發慈悲地為其排憂解惑好啦。
接觸的次數多了,柳玉瓷和方甯也摸透了南宮芷的脾性,再跟劉小芝對上一眼,劉小芝微笑颔首。
柳玉瓷便知,該怎麼順毛撸貓、不是,順毛哄南宮芷了。
大抵這幾次見面,柳玉瓷過于乖巧,“罵”不還口,南宮芷覺得無趣,漸漸地感到不好意思。
“你怎麼跟個泥菩薩一樣,沒個脾氣?那豈不誰都能欺負你?這樣不行的,你要反抗啊!”
“……”
柳玉瓷:不好意思,欺負我的人實在沒幾個,你算一個。
南宮芷擺手,“罷了罷了,你過來,我教你……”
“要不你拜我做老師吧?”
“!”
聽聽,這是什麼話?柳玉瓷驚得掏了掏耳朵,沒壞啊。
“你想多了,我才不拜你為師。”
“你不拜我,那你想拜誰?是不是嚴院長?我告訴你,嚴院長的弟子是我!”
“哇哦,原來你想拜嚴院長為師啊?”
柳玉瓷故意把話說得高低起伏,拿腔捏調,意在調侃。
“對啊。”南宮芷乖乖點頭,臉上染了層胭脂。
不對勁,柳玉瓷看了看玻璃杯,又嘗了遍配料。糟了,桂花糖漿裡混了酒!
對,是貓崽,在他準備食盒時撞倒過小酒壇子。
但量很少,南宮同窗他也太不勝酒力了吧。
醉酒的南宮芷半點不裝,比醒着的人實誠可愛多了。
柳玉瓷問他,為什麼針對自己。
“沒有哦,我哪有針對你,我隻是不喜歡你。誰讓嚴院長對你另眼相看,你們知道嗎,我可是特意為了嚴院長,才來的萬方書院,連國子監都不去!結果……院長對我不假辭色,卻肯出席你家鋪子的開業活動!憑什麼?!”
原來如此。
柳玉瓷問他:“那你給嚴院長說了拜師的事嗎?”
南宮芷沉默。
像他這麼優秀的學生,難道不該院長自己發現他的才華,前來收徒的嗎?
柳玉瓷:行吧……你該!
南宮芷仍在繼續叭叭,“還有蓮花先生,他憑什麼跟你家狀元鋪合作?憑什麼我喜歡的人,都要喜歡你,不理我?”
喜、歡、的、人?柳玉瓷表情逐漸怪異。
他不問了,他想挖個地洞,好好安葬不幸掉落一地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