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氣還未涼透,二毛回了趟縣城。
狀元鋪開業至今,鋪子經營狀況良好,業績喜人。
期間,二毛爹已随商隊來送過一回貨了,是狗子回鄉後趕制的那批。送到後,李守才在幹兒子家歇了一天,又被吳煦和二毛領着在府城逛了一天。
吳煦正好将新的人物Q版畫和新品草圖要求給他帶走。二毛此次便是要回去取這批貨。
除了蘭竺縣固定合作的陶匠、木匠、大吳老闆和李守才,吳煦在府城也找了布坊、筆墨印章等原材料供應商進行合作。
二毛走後,與合作商對接溝通的事交由吳煦和舒哥兒負責。
舒哥兒在府城,見形形色色的人多,經五花八門的事多,手底下帶着一幫半大孩子,成長迅速,行事愈發老練靠譜。
這日,舒哥兒出門到多寶閣找掌櫃的商談新的一批貨物情況。
往日舒哥兒随二毛過去,掌櫃的一直和善可親,偶有幾次舒哥兒獨自前往交代事情,掌櫃也都客客氣氣招呼。
然今日舒哥兒去,掌櫃的直接拒不見人,打發小兒将他趕走,還當面撕毀了兩方合作的契書,賠了五十兩銀子,表示以後再不與第一狀元鋪合作。
舒哥兒細問小二緣由,小二支支吾吾,直叫他走。
言行态度可疑。
舒哥兒生了疑心,臨時起意,再去拜訪其餘幾家府城的合作商。
結果無一例外,得到了幾份契書碎片。
好一點的,人家賠了銀子,态度惡劣的,直接倒打一耙,尋到這這那那的由頭,單方面毀約,嚣張得讓他吳煦有本事就去府衙相告。
“豈有此理!他們太過分了!”
玲珑年紀小,性子直率,當即就要出門去跟人分說,被景哥兒攔下。
“東家,無故毀契,态度嚣張,怕是背後有人撐腰。”
“不會是狀元樓吧?”同行相争,手段惡劣,祥生第一個想到狀元樓。
吳煦也猜狀元樓,二毛提過幾次,看到對面朱掌櫃陰毒的眼神,要自己防備。然人在暗處,防不勝防。
原是在這等着。
可狀元樓的生意不如狀元鋪,哪裡吃得下那麼多貨?貨品賣價又低于自家鋪子,怎可能給合作商高價,人家是傻的不成,肯做這虧本買賣?
吳煦心有疑慮,帶上祥生又走了一趟多寶閣。
到了多寶閣門口,他先找了路人給三十個銅闆,讓其冒充大戶人家的小厮進去找掌櫃談大生意。幾句話的事白得三十文,路人很是願意,還演得有模有樣。
等掌櫃一現身,吳煦和祥生立馬進門堵人。
“掌櫃的,别來無恙啊。”
掌櫃被吳煦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知今日難善了了。吳老闆嶽家有個舉人老爺,娶的夫郎亦是廪生,掌櫃不願得罪太過,遂請吳煦他們後院談話。
“吳老闆,不是多寶閣故意跟第一狀元鋪過不去,實在是……唉。”
吳煦将自己的疑惑一一道出。
掌櫃有心示好,便無半點隐藏,告知吳煦,朱掌櫃把方子賣給了城中各大書鋪,他們現下扣的這批貨,自有各家書鋪可以吃下。
書鋪能人多,之後新品設計亦不愁的。起了頭,後續生意就好說了。旁的書生若是問起,他們也隻管說與狀元樓的合作,同狀元鋪是無關的。
“能在府城開書鋪,做出名堂的,背後皆有靠山,勢力盤根錯節,小人實在得罪不起啊!吳老闆,對不住。”
再者,幾家書鋪原就與多寶閣有合作關系,雙方往來日久。他們此事雖辦的不地道,可多寶閣若得罪他們,将同時失去數筆生意。
孰輕孰重。
“呵,那報社的合作款,他們也敢仿?臉皮子都不要了?能在讀書人中擡起頭來?”
“哎喲,吳老闆,讀書人多的是,他們有樣學樣搞些名堂出來便是。實話跟你講吧,狀元樓那邊暗中煽動了不少漢子書生,說你家鋪子有意貶低、侮辱他們,幫着群哥兒女子打他們的臉皮……”
掌櫃頓住,看了兩眼吳煦,考慮該不該說。
吳煦沒什麼不能聽的,“繼續啊!”
“哦、哦哦,是這樣的,他們說吳老闆懼内,是漢子中的恥辱,整日泡在溫柔鄉裡,丢男人的臉面。他們聯合那些受挑撥的書生,要與狀元鋪打擂台叻!”
“背後插刀,小人行徑,我看他們才丢臉!懼内?我就是懼内,愛夫郎疼夫郎,他們有本事考過我夫郎呐!對外弱兮兮,對内瞎比比有什麼用?”
祥生忍不住插嘴,“他們就不怕我們上告官府嗎?”
“告?你們可知狀元樓背後是誰?”
這吳煦确實沒查過,先前開業被他們擺了一道,是想過要打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