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瑾捂着腦門傻笑,“嘿嘿嘿。”
真好,感覺同吳煦他們在一起,才重新找回做小孩的滋味。
被教訓也高興。
吳煦又問他近日怎麼樣,怎麼跟那些浪蕩子混上的,除了吃霸王餐還做了什麼。
甯瑾一一答話,隻閉口不提緣由。
吳煦聽到他們居然還帶小孩吃喝嫖賭,見天往勾欄瓦舍跑,頓覺眼前一黑一黑的。
!
“臭小子!行啊你,數月不見,長本事啦!”
吳煦撸起袖子招呼他,“來來來,我替你爹娘好好教育教育你!”
甯瑾連忙躲到柳玉瓷背後,緊緊抓着他衣擺,柳玉瓷幫着攔,主要顧慮甯瑾身份,怕不好得罪。
“瓷哥兒放心,我教育小壞蛋,但凡他爹娘講點理,還得感謝我呢!”
看他來真的,甯瑾哇哇大叫,“你别過來啊啊啊!我阿父阿爹從沒打過我!沒人敢打我!你、你……”
“你什麼,你不認我做大哥嗎?當哥的今天管管你。”
“?我什麼時候說認你做大哥?”
甯瑾确實沒說過,但他講過數次兩人是好兄弟了。好兄弟,顯而易見,他是弟弟,吳煦默認是大哥。
今日他便要教訓不成器的小弟。
于是乎,他追他逃他攔截,三人當街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哈哈哈哈哈……”
甯瑾跑了一通,跑出熱汗,心情随之舒爽,又變回迦南府活潑可愛的小男孩。
小孩子黏糊勁上來,不願跟他們分開,說什麼都要綴在後面當小尾巴,喊吳煦帶他去玩。
“玩什麼玩,我可是很守男德的!要為夫郎守身如玉,什麼秦樓楚館我可不去!”
側身卻見柳玉瓷眼冒精光,頗感好奇的樣子。
他立馬警鈴大作,“瓷哥兒?你也不準去!什麼清倌人,紅倌人,哪有我好!你要聽曲,我也會啊,我唱給你!”
“你會唱曲?”
甯瑾當即央着他唱。
“你小孩桌的,别湊熱鬧,這是夫夫情趣懂不懂,等你長大了,找着夫郎媳婦再說吧。”
“……”
“更不許跟那幾個浪蕩玩意去聽曲,聽見沒有?”
“哦。”
“小孩子,就該好好讀書,天天向上,一天天的盡瞎整。”
曾經的熊孩子吳煦也是萬萬沒想到,若幹年後,他竟規訓起熊孩子二号來了。
他看向身邊正一臉崇拜望着自己的瓷哥兒,思及柳家人、二毛、幹娘他們數年的關懷備至。
他是幸運的,遇到了很好很好的家人朋友,方才沒走歪路。
行好事,做慈善,也隻想傳遞這份幸運。
眼前這小屁孩,何嘗沒有他昔年的影子,及時止損,或行差踏錯,往往在一念之間。
吳煦端正态度,難得認真地教育一個孩子,勸他學好向善。
柳玉瓷亦在一旁以他最擅長的故事,擺事實講道理給他聽,要他勿以惡小而為之。
甯瑾沉默不語,到底聽進去了。
聽進去的後果,是愈發黏着他倆,日日大早上跑林家報到,比人家上值還勤快。
吳煦出門不帶他,他還要撒潑打滾地鬧,甚至拿跟纨绔們出去吃喝嫖賭當威脅。
有恃無恐,像料定了吳煦不會不管他。
二毛托着下巴道:“這招熟啊,老大,真不愧是你教出來的,哈哈哈。”
“……”
帶娃嘛,溜達沒意思,他喊上瓷哥兒、二毛、甯哥兒和丫丫一起出門。
到林家酒樓轉轉。
不必林昭月自吹自擂,他到京那日便聽閑漢小哥兒介紹過,京都城裡最負盛名的酒樓,林氏酒樓必占一席之地。
招牌很簡單,就叫林氏。
民間說法,則是狀元酒樓。
好家夥,吳煦不得不承認,比他自封的狀元鋪厲害。
林氏酒樓之所以被稱作狀元酒樓,并不是因為趙仕恺的狀元頭銜,而是他家酒樓真出了好多狀元常客。
起先,是趙仕恺在酒樓大堂牆面為食材菜品題詩,一朝高中,策馬遊街,酒樓牆上的詩,價值貴比千金,扶搖直上。
其後不少書生慕名而來,争相效仿。
林霖幹脆推出免單活動,在二樓轉角專門辟出一塊空間,挂了很多輕紗豎幅,上面均是出自文人老饕的題詩。
有真心喜愛酒菜的客人,現場賦詩,若得滿堂賓客認可,即可替換下二樓任一豎幅,同時獲免單資格,當日消費一律免單。
自此,題詩的文人越來越多,還有人興之所至,現場組織文會賽詩的。
數年間,林氏酒樓出了好幾個參與題詩或文會的三甲客人,漸漸坐實狀元酒樓之名。
美譽如潮,衆口皆碑。
“走走,來了這麼久,還沒去見識過呢,今兒讓我夫郎給他們露一手!”
“啊?!”
甯瑾傻眼,猶猶豫豫不是很想去。他不愛讀書,不能愛讀書。
吳煦摟着他,“巧了,我也不愛。别磨叽,走走走……”
莫耽誤他炫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