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煦肚裡沒墨,但身邊有夫郎啊。
“比就比!”
柳玉瓷聽不下去他們對月哥哥的侮辱,對哥兒女子書生的輕蔑,誓要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見識見識他們瞧不上的哥兒的本事。
林昭月身後,角落旁觀的一素衣哥兒和一麻衣女子,見有人撐腰,亦挺直腰闆上前,與柳玉瓷同仇敵忾,要跟他們比試。
吳煦口中的綠茶書生出列,行君子禮,而後道:“煮酒論詩勝公侯,醉後揮毫驚四座,請。”
他攤開一掌,示意柳玉瓷往下接。
柳玉瓷看也不看他,直接以詩相諷,“三兩黃湯下肚,涎水浸濕絹布。”
有他打樣,方甯便知該接什麼了,他道:“豪飲杜康君子相,眼鈎羅裙畜牲樣。”
“你們……”
随後,另兩位哥兒、女書生有樣學樣,皆借詩嘲諷。
男書生這邊以綠茶書生為首,盡量穩住表情,以詩抒情,一展所長。
衆人七嘴八舌過招,從有來有回,到漢子們逐漸落于下風,有人額頭開始冒汗了。
先前欺負林昭月的書生,文鬥鬥不過,罵架罵不過,轉而攻擊吳煦為人,說他是漢子中的恥辱,“張口閉口夫郎,被房中人搶了風頭,尚沾沾自喜,真丢咱們男人的臉面!”
吳煦被他逗笑了,“我,愛夫郎好男人第一名,丢男人的臉?你這樣的,賊眉鼠目,行事卑劣,都算不上真男人,什麼時候也能代表男人說話啦?”
“你!……”
“你什麼你,哦,想聽我作詩啊?正好想到一個好玩的,送你啦。”
吳煦以掌心敲敲耳畔,“聽仔細哈,酒肉穿腸過,禽獸衣冠落!”
“哈哈哈……煦哥哥,這句好!”
“臭小子,你敢罵我畜牲?”
書生撸兩把袖子,便要上前打吳煦,被二毛一招擒拿手,捏住手腕反折過來,痛得嗷嗷叫。
“誰罵你,我作詩呢,你上趕着對号入座幹什麼?”
“哈哈,可以啊,吳煦。”林昭月這會半點不吝啬贊賞之語,誇得吳煦飄飄然。
“好說好說。你想學我教你啊?”
“……”倒也不必。
“我替你找場子,你可不許再占我夫郎便宜了哈。”
“……”再見吧。
那幾個書生,臉皮薄的,眼見勝不過,趁他們鬥嘴,偷偷往後退,找準時機灰溜溜尿遁了。
甯瑾大聲喊話,務必要讓全場賓客聽見,“哎,你們怎麼跑了?我哥哥們還沒盡心呢,才使了三成功夫,你們怎麼就認輸啦?”
他亮嗓子一嚎,丫丫跟着給大堂賓客補上前因後果,全場哄堂大笑。
有心向林家人的常客,聽聞這群人不長眼竟敢欺辱月哥兒,當即群起而攻之,陰陽怪氣,或直接破口大罵。
更有看着月哥兒長大的熟客,起身向最先挑釁的醉酒書生走去……
那書生吓得落荒而逃。
綠茶書生本也想溜,哪知晚了一步,所有人的視線都往他那頭聚,他隻好掐着手心低頭,衆目睽睽之下認輸了。
出門時臉都是僵的,眉間黑雲密布。
讨人厭的都走了,也有沉浸在詩文書畫中的部分書生,方後知後覺發生何事。
講理的男書生出面打個圓場,代為緻歉,剛剛出于各種原因沒有幫忙也沒奚落的漢子們,左右看看,到底學他放下臉面,說了幾句抱歉的話。
就此翻篇。
現場恢複和氣熱鬧。
留下的書生佩服柳玉瓷等人才情,要接着賽詩。
柳玉瓷接收月哥哥眼神提醒,明白今日有點太顯眼了,怕鄉試遭人眼紅使壞,故而藏拙,後面的詩文書畫均表現得中規中矩。
即便如此,事後仍有許多書生詢問他的住址,想邀他在其他文會雅集上相聚,再一較高下,抑或請教探讨。
柳玉瓷一一婉拒,不曾洩露地址,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倒是與素衣哥兒和麻衣女子,互換了姓名,約定鄉試後聚。
此後,除了出門辦科舉手續,登記考生身份,并熟悉貢院外,直至考前一日,他跟方甯都沒再外出。
兩人心無旁骛,隻待鄉試,妙筆生花,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