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錯啦!再也不敢了!”
柳玉瓷“惡狠狠”地瞪了眼蔣暮杉,壞蛋,分明是挾私報複!
十多年過去,他早忘了事情原委,隻記得這人被燒了屁股。現經他提醒,被當兄長面揭了短,方覺慌張。
早知便聽師父的,不來了。
柳玉岩抿唇不語,有點震驚,以及詫異。
他一直以為乖乖軟軟的弟弟,兒時竟也有這樣調皮搗蛋的一面,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也敢惹上那等勳貴人家。
還差點火燒國子監!這麼大的事,半點風聲沒透給家裡。
雖初心是好的,可到底差點釀成大禍,他心裡一陣後怕。
然眼下舊事重提,時隔多年,再教訓一番也無意義。瓷哥兒大了,都嫁做他人夫郎了,哪還像從前那般不知輕重。
好比這次舞弊案,知分寸,進退有度,應對得宜,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舊事揭過,蔣暮杉引他們各處逛逛,期間碰到祭酒,便是從前說要收柳玉瓷為徒的夫子。
兩方客氣打過招呼便作罷。
祭酒看着遠去的身影,搖頭失笑,世事難料,彼時哪裡想到今日之變呢。
另一邊,柳玉瓷背影有點氣呼呼的。
他知自己失禮,但就是覺得有點委屈,轉過身嘴巴就翹得老高,不想同祭酒叙舊。
期盼多大,失望便多大。
起初,說他過目不忘,乃狀元之才,殷殷切切要收他為弟子的是祭酒,後來哥兒身份戳穿,疏離冷漠地直言哥兒讀書無用,态度急轉直下的,還是祭酒。
時至今日,他仍能清晰地憶起被祭酒誇天縱英才時的高興,以及,因祭酒每每回護偏袒産生的孺慕之情。
以至于,後來那份失落惆怅,亦格外深刻,無聲卻綿長。
後兩日,祭酒又單獨找過柳玉瓷,重提往事,為過去的狹隘偏見緻歉,再表明想重新收他為徒之意。
柳玉瓷終等到一聲道歉,心頭郁悶盡散,原諒了祭酒。
對拜師一事,婉言相拒。
他都有師父啦,光是聽他要到國子監讀書便怒火中燒,他冷不丁再拜個師父回去,老爺子不得像燒水壺撲哧撲哧炸開啊?
祭酒再提出想拜訪他師父。
柳玉瓷吓得腦袋搖成撥浪鼓,好一陣沒敢見他。
同在京都,又都是學問好的老先生,沒準從前兩人真認識呢。
祭酒年紀大了,可别被突然詐屍的故人吓出好歹!
*
随着柳家兄弟入讀國子監,舞弊案哥兒女書生恢複清白,狀元鋪果然迎來一波又一波的愧疚粉。
鋪子門口客人絡繹不絕,日進鬥金。
而後不久,愛心書屋亦開張了。
十月十日,十全十美。
林昭月活學活用,也借機蹭了一波愧疚粉的流量。
京都百姓本就因冤枉趙大人而内疚,結果林老闆不計前嫌,非但沒有怪罪,還開了家愛心書屋,供京都大小書生免費讀書。
以德報怨呐!
書,他們白看了,一應筆墨文創,卻買了不少。生怕林霖做虧本買賣。
開業活動三日,擺在櫃台明面上的貨物,近乎被清空了大半!
狡詐的吳老闆,當着一衆客人的面,将庫房的文創搬到書屋,道:“不夠還有哈,看看,都是咱狀元鋪自家的貨,管夠!”
于是,書屋文創出自狀元鋪一事,人盡皆知。兩家鋪子徹底捆綁。
吳煦還要繼續宣傳,狀元貓、讀書汪系列木雕擺件、文具的木匠,便是制作*愛心書架的袁師傅,再次引得驚歎連連。
書屋開業首日,給京都百姓帶來三重沖擊。
最為吸引人的,自當是免費讀書的噱頭,全程百姓,甭管讀不讀書,無一不拍手叫好。
其次,便是直入眼簾的偌大的愛心書架。愛心的兩瓣分開,層層疊疊,有點像府城螺旋書架倒卧在地上,從正面而入,便是一個完整的愛心。
書架造型奇巧,底盤紮實,上方擺書,底部還能坐人,饒是見多識廣的達官顯貴、富家子弟,亦不曾見過聽過。
起先還沒人敢坐,擠擠挨挨圍觀的人多,生怕不小心湊近,把書架推倒砸下來,砸傷一片。
而後,有膽大的小娃娃試探地去坐了,娃娃人小份量輕,家長蹲在孩子身前緊張兮兮地虛虛接着,等了好一陣也無意外發生。
有一就有二,小心翼翼試探着坐的人多了,把座位空隙擠滿也不見倒塌,衆人遂把心放回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