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四方巷來了倆不速之客。
彼時,吳煦正摟着夫郎賴在床上不放人。
柳玉瓷的作息固定,到點便醒,但身側之人,四肢都扒在他身上,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他稍一動彈,先驚醒的是小阿煦,吓得他手腳繃得僵直,而吳煦似察覺到,手伸到後背,哄小孩一樣,自上而下輕輕撫摸。
不及他松懈下來,那人半夢半醒間全憑本能動作……
他紅着臉,身體愈加僵硬,呼吸都亂了分寸。
偏那人無知無覺,稍有推拒,便做一副深受打擊的委屈嘴臉,他便不忍心了,貼上去撸人後頸安撫。
吳煦将臉埋在瓷哥兒鎖骨處,彎起嘴角竊喜,動作逐漸蠻橫……
晨間就這麼又鬧了一場,雲雨漸歇後,柳玉瓷又沉沉睡去。
吳煦反倒精神了,看着柳玉瓷的睡顔癡笑,手無意識地貼在他身上輕輕拍打。
直至日上三竿,門口傳來甯瑾咋咋呼呼的叫嚷聲。
“起床啦!快起床,小孩子都不愛賴床了,你們怎麼這麼懶……”
吳煦:“……”
甯澄跟在後面滿臉無奈,“甯兒,不得無理。”
“哦。”
甯瑾本大步流星跨到吳煦房門前,擡手就要重重拍下去,聽見兄長聲音,方才記起裝一裝君子做派,要講規矩,識禮數,忙把手縮回一半,輕輕叩門。
“吳、煦哥,快,起床啦,我們一起去玩!”
柳玉瓷适才已醒了,奈何人被扣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現下聽見屋外動靜就要起,吳煦不放,拉高被子蓋過頭頂,不痛快地嘟囔:“誰要陪小孩玩啊……睡懶覺不香嗎?夫郎不香嗎?休沐日就該抱着夫郎睡懶覺好嘛!”
“噗嗤!”
柳玉瓷一并被藏在被窩裡,摸黑去親親吳煦嘴角,磕在了下巴上,“好啦……快起了。”
兩人又在裡面磨蹭良久,終于開了房門。
甯瑾想鑽進去,被吳煦眼疾手快抓住,一手快速合上房門,一手把小孩提溜到院子裡。
他很認真地蹲下教育小孩,“小甯瑾啊,知不知道哥兒的屋子不能亂進的?”
“可這不是你屋嗎?”
“……我是有夫郎的人,我屋子不就是我夫郎的屋子。怎麼,你爹娘不住一屋啊?”
甯瑾很認真地想了想,“有時住一屋,有時不住,但他們有各自的屋子啊。”
吳煦:這……小孩爹娘感情不好?三妻四妾,初一十五?
不待他多想,甯澄上前作揖,“吳老闆,今日叨擾了。”
乖乖,太客套有禮了,簡直跟小孩兩個極端。
“啊,不叨擾不叨擾。”
吳煦看向身後柳玉岩和谷子,問他們什麼情況。
現下家裡沒旁的人,狀元鋪缺人手,剛招的夥計工作還不熟練,方甯和丫丫一直在鋪子幫忙。
尤其方甯,賬房不好尋摸,他隻能一邊記賬,一邊夾縫中看書。不忙時,二毛能頂一陣,他就去對面書屋。
今早老張頭又不知溜哪去了,除了吳煦夫夫,家裡就柳玉岩和谷子。
甯瑾兄弟到時,是谷子開的門。恍恍惚惚将人迎進來,就見甯瑾問了吳煦在哪,直奔他倆屋子。
吳煦問甯瑾:“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這兒?”
“昂,整個京都城都在本少爺掌控之中,你搬到哪我都能找着!”
甯瑾故作深沉,背過手,挺直胸腹,圓肚子鼓鼓的,吳煦沒忍住戳了戳。
甯瑾瞪大眼睛,“!”
吳煦掩唇而笑,“嘿嘿,說吧,找我幹嘛?還有你兄長,甯澄……公子是吧?你是來?”
他轉頭沖甯瑾做了個口型:監督你啊?
吳煦正想說自己一個有夫之夫帶哥兒玩不合适,就見甯澄快步上前,略過自己,迎上身後開門出來的瓷哥兒。
“柳舉子,許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我來約你一道去逛書屋。”
吳煦雷達響了,又一個搶夫郎的?
甯瑾在身側附和,“對啊對啊,我跟哥哥來尋你們到書屋玩,聽說有個巨型的愛心書架特别漂亮!快帶我們去瞧瞧!”
“你們不是認識林昭月嗎?不能自己去?”非得大早上擾人清夢?
甯瑾撇嘴,那多沒意思,月哥哥總敬着他倆,哪有你好玩。
“哥哥想跟柳哥哥聊學問嘛,正好我也想找你玩,我們一起去熱鬧啊!”
吳煦:“……”
謝謝擡愛哦,可我隻想跟夫郎玩。
他委屈巴巴地望向瓷哥兒,太讨厭了!
*
簡單吃過朝食,吳煦、柳玉瓷夫夫一道出門。
兩人身旁還跟着倆跟屁蟲,尤其甯澄,也不知什麼時候同瓷哥兒這麼熟了,非黏着他談天說地,越聊越投契,行至一半,兩人都挽上了!
吳煦幽怨地綴在後面帶小孩,被好奇心重的甯瑾拉住買東買西,離夫郎越來越遠。
“……”
進入内城,離青雲坊隔了一條街的位置,有家店鋪在拆招牌,門口聚着一些人,鬧哄哄地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