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長嬴下馬,與衆将士一起行跪拜禮,參見綏元帝。
“陛下,臣不辱使命,已将北狄賊子趕回草原深處。”
綏元帝連呼三個“好”,笑着上前托起仇長嬴手腕,以示親厚,“辛苦愛卿和衆将士。”
而後,太監總管翁公公宣讀聖旨,“骠騎将軍仇長嬴,率軍北伐,邊疆大捷,揚我國威,功在社稷,着晉升鎮國将軍,賜丹書鐵券。”
“臣,謝主隆恩。”
外圍人群中,率真的少年人起頭,高呼:“将軍神勇,戰無不勝!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歲!”
百姓齊聲道:“将軍神勇!陛下萬歲!”
待喊聲平息,翁公公繼續宣旨,将士們根據軍功逐一封賞,賜金銀綢緞,田宅奴仆。
“副将左炟亮晉升車騎将軍,賜……骁騎尉衛昶,晉升中郎将……”
十萬大軍的封賞,此時僅宣讀主副将和功勳卓越的戰士,具體封賞将于明日早朝宣布。
綏元帝扶起仇長嬴,“愛卿不忙入宮,可先回将軍府見過你長嫂侄兒,休息片刻再入清和宮,同朕細說北疆戰況。”
“臣遵旨。”
說起将軍府,他笑着打趣,“就是你家夫人不在京都,恐将軍難解相思之苦了。”
“……”
“哈哈哈哈哈。”
綏元帝轉身乘禦辇入城,喚翁公公把衛昶喊上了。
衛昶策馬伴其左右,往後看了眼大部隊,向禦辇一側彎腰,揚着燦爛笑臉,伸手讨賞,“皇帝姐夫!我打了勝仗,你賞我什麼?”
綏元帝剜他一眼,“适才不是封了中郎将。”
“那是陛下賞三軍将士的,我問姐夫賞弟弟什麼?”
綏元帝重重拍了一巴掌在他手心,“賞?我看罰你二十大闆才好!竟敢一聲不吭溜去軍營,一走這麼多年,叫你阿兄擔驚受怕……”
“啊,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都多少年了,怎麼還秋後算賬呢。”
……
*
北疆大軍凱旋,一衆将士論功行賞,身份水漲船高。
這幾日,将軍府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慕名拜訪的武官、有意巴結的文臣,走一波,來一波。
應酬從早到晚不斷,惹得仇長嬴心煩,直接喊上左炟亮等兄弟,到郊外莊子圍獵去了。
大将軍不在,上門遞帖子的官員是攔下了,可擋不住花枝招展、結伴而來的媒婆們。
說的都是城中大戶的女兒,王侯公卿家的庶女,亦不乏高門嫡女、嫡哥兒,甘願自降身份為妾。
“可惡!就是欺負南宮芷不在,他敢娶一個試試?!”
“可大戶人家,三妻四妾是常事吧?南宮芷跑那麼遠,将軍府沒有主事的……”
“笨丫丫,你站哪邊的?”
“我當然站你這邊,可……啊呀,甯哥兒你說句話呀。”
“我……我希望大将軍不要娶吧,雖說常事,但陛下不也隻君後一人。”
“對嘛!娶什麼娶,芷哥兒可寄信來了,叫我們幫忙盯着呢!”
将軍府斜對面巷子,探出三個腦袋,窸窸窣窣議論不停。
“盯什麼?”
“盯他夫君呀,他……啊!”
最上方的方甯身後,有一陌生男子俯身,好奇發問。
方甯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後退,又險些跌進男子懷裡,慌忙側身,崴了腳,被男子伸手扶了把。
柳玉瓷起身,眼睛盯着他扶着甯哥兒不放的手,皺眉問他,“你誰啊?”
“本将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衛昶是也!”
“哦,不認識。”
“嘿,北疆大軍回京那日,你們沒看到本将軍的英姿嗎?”
三人動作一緻搖頭。
“……”
“咳,我還想問你們是誰呢,在将軍府門口鬼鬼祟祟作何?”
“我們……唔。”
柳玉瓷擡手捂住了方甯嘴巴,“我們做什麼告訴你?”
衛昶抱胸托腮,仔細打量眼前兩個哥兒一個丫頭片子。
長的倒各有特色,莫非……
柳玉瓷将甯哥哥和丫丫護在身後,“這麼盯着哥兒女娘瞧,實在有辱斯文,你不要以為打了勝仗,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就會怕你!”
“我……”
方甯拍拍瓷哥兒安撫,而後向衛昶行書生禮,“将軍莫怪,我們是國子監的學生,受同窗所托,來拜見仇将軍的。”
原來如此。
衛昶大咧咧學他回禮,“嗷,我還以為你們是仰慕大将軍……抱歉,是在下誤會了。适才衛某失禮,望幾位公子小姐海涵。”
“好吧,原諒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