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這樣辦成了,柳玉瓷、柳玉岩和南宮芷結伴離開,返回宴席之上。
綏元帝前後态度有異,惹得人心惶惶,南宮芷便安慰他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我好歹是将軍夫人,你倆真沾上禍事,我會……”
“你會救我們的!芷哥兒,你太好了叭。”
“……我會去牢裡看你們的,交代他們不要給你用刑,務必讓你吃飽穿暖。”
“吼,臭芷哥兒!誰用你探監啊。”
說的倒是不錯,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邊廂,蕭瑾宸同樣不解,問他父皇此舉何意。若要拜師,滿朝文武,又不止新科狀元一人出身鄉野。
他雖喜歡柳哥哥,可教旁人知曉,哪能不說一句柳哥哥資曆尚淺,萬一使他招惹小人嫉恨……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宸哥兒啊,你往後,每有空閑就去柳愛卿家多多走動,朕可是給你找了個好師父啊。”
“聽說他家裡另有高人指點,你多敬着點你師公。”
“兒臣遵旨。”
*
深夜,柳家兄弟、季懷琰和林元朗回到四方巷。
柳玉瓷拉上巷子口接人的吳煦,就直奔老張頭院子敲師父房門,請他解惑。
柳玉岩、方甯及兩爹緊随其後。
季懷琰、林元朗則自覺退避了,如若信得過他們,事後自會告知他倆。
“師父,快醒醒,出大事啦!”
吳煦急了,“瓷哥兒,什麼大事,你沒事吧?我給你的免死金牌呢?不管用?”
“一會說一會說,師父,你快快開門!”
“吵死啦,老頭子剛睡……”
“是荞哥兒的事!你快開……”
提及寶貝孫兒,老張頭健步如飛,歘一下開了房門。
柳玉瓷差點收不住身子,向前撲去,被吳煦眼疾手快撈進懷裡。
一盞茶後,老張頭得知綏元帝要瓷哥兒做皇哥兒師父,當即破口大罵。
“蕭無罪啊蕭無罪,好你個陰險狡詐,卑鄙小人,我就說你不是好東西……”
“師父?!”
“張老先生!”
怎可直呼天子之名?!
兩爹、方甯恨不得捂住耳朵,當沒聽見。
吳煦心大,隻覺稀奇,好鮮活的老人家,沒見老爺子這麼氣急敗壞的模樣,還敢罵當今聖上陰險,佩服。
柳玉瓷、柳玉岩皆若有所思。
老張頭氣得在屋内轉圈,步子踩得又重又狠,“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狡猾如狐,我不收他兒子,他就騙我徒弟收,氣煞我也!”
!
柳玉瓷聽取關鍵字,倏地抓住煦哥的手,啊啊啊,師父在府城講的嫡庶争權故事!大戶人家的西席先生!
“師父,你該不會是……?”
柳玉岩肯定道:“張聿敏,先太子太傅。”
老張頭頓住腳步,啊這……
“嘿嘿。”
“師父,休想找借口,你才是狐狸吧,你狐狸皮掉啦!”
“……”
辯無可辯,避無可避,老張頭隻好認下身份。
至于假死一事,他得見過綏元帝方可告之衆人,遂按下不表。
“且看吧,想必明日宮裡便會來人了。”
他可算知道,這幾個月來,他數次找賀蘭稹幫忙遞話求見皇帝,卻屢屢被拒是緣何故了。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賀蘭稹下朝後直奔四方巷,道宮裡來了旨意,宣老張頭進宮觐見。
老張頭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就知道,那、皇帝小兒,先前就是故意攔着不見我,敢情打了一副好算盤,蒙騙我徒兒收他兒子為徒……其心險惡!”
“我早說了,他不像面上和善,就是條暗中潛伏、伺機而動的毒蛇!”
“張伯父,你就少說兩句,隔牆有耳,要是傳到陛下耳中……”
“傳就傳吧,就許他欺負我徒兒年幼無知,不許我說他兩句啊。現下想來,隻怕我這些年一舉一動,皆在他掌控之中了。”
“嘿,那我把自己打扮成臭乞丐,吃了上頓沒下頓,豈不像煦小子說的,自讨苦吃?!”
當年逃往南地,他知綏元帝派了人跟他,但他自以為喬裝成老乞丐,裝瘋賣傻多年,已甩脫了那些人。
這些年并無異樣,不見暗衛現身……真是,狗随主子!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