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性子乖巧,人又好看,嘴巴甜甜的,每日帶些狀元鋪時興的糕點飲子到衙門,分給諸位翰林大人們。
柳玉瓷在翰林院混得越發如魚得水。
便是柳玉岩那冷淡性子,也因弟弟結的善緣,多了前輩與他說話打交道。相處後,亦知其為人,君子端方,寡言重義。
還給他交到了書呆子好友。
雖說是那人巴巴地黏上來的。
吳煦坐在車轅子上給他鼓掌,“不容易不容易,石頭哥終于有至交好友啦!”
柳玉岩:“……”
到家了,吳煦跳下車撞撞柳玉岩,“那你可别忘記給你的好朋友送喜帖哦!”
是了,柳家将辦喜事。
兩家院子上上下下都高興得很。
萬沅沅正巧到了京都無事可做,這不正好,大兒子點了頭,他便約了林霖,請媒人、備聘禮,張羅起孩子結親之事。
他知道荞哥兒一家回京,好多人家都看着,他特意問了霖哥兒京都成親的章程,要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一概給荞哥兒最好的。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一樣不落,各處周到。
納采那日,柳玉岩跟着阿父阿爹、媒人上門,跟不認識張伯、荞哥兒他們一般,聽媒人将他變着法得誇了又誇,臊得慌。
張荞還被引到屏風後,跟他問話、對詩。
兩人沒由來地,恍若初相識般,雙雙羞紅了臉,心撲通、撲通,不聽使喚地胡亂跳動。
兩家早有約定,孩子們彼此喜歡,早互通心意,張雲松未為難,爽快應下親事。
李瑩英歡歡喜喜拉過萬沅沅,親家長親家短。
張牧見他們這樣,心念起,也央娘親請了媒人過了一遍禮數。
江逐心嘴上說着不要,麻煩,待她借住柳家,張牧及其爹娘帶人上門時,也不免笑得花枝亂顫。
鑒于張牧張荞年歲都不小了,張雲松、李瑩英問過幾個孩子意思,将兒子哥兒的喜事放在了同一天。
親迎這日。
南宮芷作為張荞的筆友,幫着攔新郎,又跟柳玉瓷比了一場。張聿敏偏心徒弟,又不樂意給岩小子放水,留屋裡陪孫哥兒,不參與。
吳煦捏着一大疊紅封賄賂現場“考官”,不論為紅封,還是為瓷哥兒才情,狀元郎完勝。
二毛對上張家請的林北,武比即将落敗,吳煦耍滑頭,派出慶慶和白白,圍困北師父。張家那邊喊二毛勝之不武,二毛笑說兵不厭詐。
兩關皆過,張聿敏牽荞哥兒出門。
柳玉岩、張荞拜别張家長輩,荞哥兒在衆親友簇擁下,上了八擡大轎。
柳玉岩騎白駒行在最前面,春風滿面。
柳玉瓷走在荞哥兒轎子邊上,絮絮叨叨,寬慰他,“荞哥兒今日是全瑀朝最漂亮最漂亮的新夫郎,不哭哦,哥哥會對你好哒,我也會對你好哒,我們離張伯伯很近,你想回家随時能回的……”
轎内,張荞紅了眼眶,努力憋回淚水,有不舍,有感動。
迎親隊伍行至一半。
柳玉岩迎面撞上了張牧的車馬,他們剛從柳家接了江逐心過來。
賀蘭旻陪兒時好友去迎的親,方甯、林昭月在柳家陪着新娘子考三關。
文比,賀蘭旻對上方甯,有來有回竟也不差,看在紅封份上,甯哥兒終沒出算術題為難。
武比,新娘子親自和新郎官比的,精彩極了,全場鼓掌喝彩連連。
眼下,張柳兩家都是剛送了新婦/夫郎出門,後腳又接了新夫郎/婦進門。
這場喜事辦得,雖不算最盛大貴氣,但足夠有誠意有新意,足夠精彩。好些趣事,為京都百姓津津樂道。
張荞被迎進門時,白白還轉到後院樹下,翻出了前頭那位養外室的老爺藏的私房錢。他叼着一袋子錢,獻寶似的,推給荞哥兒,露出裡頭的金葉子。
媒人腦子活、嘴快,當即唱新夫郎招财納福。
衆人樂得不行,吳煦給瓷哥兒咬耳朵,“嘿!他還真藏了金子!絕了,明日喊白白再仔細挖一挖,咱們這院子買的可太值啦!”
“嗯嗯,太值啦!”
而後,新夫郎進門見高堂,夫夫三拜,送入洞房。
柳玉瓷、方甯和林昭月在屋裡陪着張荞,吳煦、二毛負責替柳玉岩擋酒。
還有柳玉岩新交的好友舒遲。
他跟着一道去迎的親,瓷哥兒厲害,沒給他上場的機會,他便自己拍胸脯保證,擋酒總輪到他表現啦,定要讓好兄弟過一個美美的春宵。
于是乎,他傻不愣登地擋在柳玉岩身前,一杯一杯往肚子裡灌黃湯。
吳煦和二毛在後面,拿着摻了水的假酒,看得稀奇,皆以為他嗜酒如命。
……
近亥時,喜宴方歇,柳玉岩清醒地入了洞房。
他掀起張荞的紅蓋頭,喝了合卺酒,看着夫郎癡了。
張荞回憶昨夜娘親教的,及适才瓷哥兒講的悄悄話,臉越來越燙,要是拿顆雞蛋滾一滾,興許就燙熟了。
柳玉岩替他取下發簪,寬衣解帶,将人帶至踏上……
這晚,喜燭燃了整整一夜。
隔壁吳家正院。
吳煦不知幾時從阿爹那取了沒用完的備份紅燭,把自個屋子點得亮堂堂的。
又神不知鬼不覺翻出了瓷哥兒成親那日的蓋頭。
“煦哥哥?”
“噓!”
吳煦将蓋頭蓋在瓷哥兒頭頂,把他牽到床邊,“瓷哥兒,軟軟……他們都洞房,我們也要洞房!”
柳玉瓷嬌嗔,“又說胡話了。”
吳煦嘿嘿笑着,湊近他耳邊,“好夫郎,我們,是不是該造小娃娃啦。”
柳玉瓷聞言攥緊了手上衣擺,“嗯……”
吳煦得了回應,當即吻上蓋頭下的唇瓣,兩人雙雙倒向床中央,漸傳出暧昧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