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說:“好啊,那我的終身大事就拜托吳老師了。”
吳悠然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喻言當了真,懵了兩秒後說包在我身上。
喻言也不客氣,說事成後請她吃大餐。
江禹行放下手中的煙花,側身看着兩個當街談論婚事的待嫁姑娘。
張新永笑道:“然然,你回老家後的氣質都變了,跟街上的三姑六婆有一拼。”
吳悠然白了一眼:“幸福要掌握在自己手裡,幸福要傳遞,為一同長大的朋友謀幸福,這是我們深深的姐妹情,你懂嗎?”
張新永搖了搖頭。
吳悠然挽着喻言:“我們走,女人的世界他們男人不懂。”
喻言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被撂下的兩個男人,恰好撞進江禹行帶笑的眼睛裡。
歲月流逝,江禹行那雙眼睛依舊如少年時那般明亮,即使隔着鏡片,也擋不住它們的光輝。
那個溫潤如玉,身姿挺拔,褪去年少時的青澀,添了幾分深沉的成熟男人,讓人挪不開眼。
他一直都是被老天爺寵愛的那個人。
*
喻言在幫着母親準備晚飯,喻星宇在看店。
喻言兩手各端一盤菜,出了廚房便是門市,大門旁的喻星宇依舊坐如鐘,店裡有兩個客人正在選東西。
她急忙上前,将菜放在八仙桌上,招呼客人,待客人買好東西後,笑盈盈的臉立馬垮掉。
喻言從貨架上拿了一個東西,氣沖沖地走到八仙桌旁:“起來。”
喻星宇拿着手機,紋絲不動。
喻言給了喻星宇後背一巴掌:“起來呀。”
喻星宇起身回頭:“幹什麼?”
喻言橫了一眼,隻見她擰開手裡的強力膠。
“你要做什麼,喻言?”
“我看你屁股是長在闆凳上了,正好,給你加點膠,粘得更牢固。”說着喻言就要往凳子上擠膠水。
喻星宇大喊:“媽,喻言瘋了,到處亂抹膠水。”
張蘭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吼:“你們兩個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見了面不是打就是吵,好意思嗎?喻言,打電話給你爸,問他什麼時候到家。”
被母親訓斥的姐弟倆消停了。
喻言打了電話,得知父親馬上到家,伸腿踢了一下弟弟,讓他去盛飯。
喻星宇很不情願地去了廚房。
當然,喻言沒有在凳子上抹膠水,她也隻是吓唬吓唬人,哪能真抹。
*
喻言常常覺得,自己比弟弟更像男孩子,也許是因為自己是姐姐的關系,成熟懂事得早,所以,她管教弟弟理所當然。
不過,這個家當家做主的還是父親喻宏光。
年輕時,喻宏光和張蘭在沿海地區打工,幹過很多工種,都是吃苦耐勞的人,掙了些錢後回到安隆開了這個店。
可喻宏光不是一個安于現狀閑得住的人,他還會找些别的門路。近幾年,農村到處都在修路,他承包了一些工程,賺的錢比張蘭多得多。
這個家的家庭成員地位誰高誰低很好區分,誰對家的貢獻大,誰的地位高,可以用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來概括。
喻宏光排第一,張蘭排第二,喻言排第三。
但是,喻星宇絕對不是排第四的人。
什麼事都有例外。
喻星宇就是這個例外,有的時候他排倒數第一,可有時候又被人擡到了第一的位置。
排位第三的喻言也隻能在喻星宇排位第四的時候找找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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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宏光将他的泛舊皮卡車停靠在家門口,喊道:“喻二,快來搬橘子。”
喻言挺開心的,不隻是因為見到了好久不見的父親,還因為父親隻叫弟弟幹粗活。
開心歸開心,可誰叫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她走到車旁,幫着幹活。
喻言問:“爸,怎麼買這麼多橘子?”
喻宏光站在皮卡車車廂裡,将一大袋橘子遞給車旁的喻星宇後說:“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對老人在果園裡摘橘子,我就去買了點,自己摘的,新鮮,還比鎮上賣得便宜。”
喻言看着十幾袋橘子,每袋至少有10斤:“這麼多,吃不完就壞了。”
喻宏光:“不怕,隔壁幾家都要,再拿些給你外婆和舅舅,也剩不了多少。”
也就一會兒功夫,鄰居的叔叔阿姨爺爺婆婆湧了過來,一人提一袋橘子,放下一些錢,道了謝走了。
喻言算了算,鄰居們給的價格是二塊一斤,可這種品相的橘子在集市上要賣三塊五一斤。父親純粹是幫鄰居忙,一分錢沒賺,還貼了人工費和油錢。
也就一會兒功夫,車子裡的橘子少了一大半,剩餘的都被他們三人搬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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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圍着八仙桌,一人坐一方,桌上是熱氣騰騰可口的飯菜,喻宏光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喻言先剝了一個新鮮橘子,吃了一瓣:“好甜,還帶有點果酸,真好吃。”
喻宏光嘴裡還包着飯:“我就知道你喜歡吃。”
喻言滿足地笑着,橘子很甜,但來自父親的愛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