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有空吧?”
何湫一聽就知道他打電話來幹嘛,但還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啥事啊?”
“請你吃飯,邵辛陽黃陶幾個都在。”
“發了呀丁老闆,”何湫調侃他,“天天請人吃飯。家裡有多少礦啊經得起你這麼折騰…”
“你住我家隔壁你能不知道?”丁堰在那頭笑了一聲,“有空來玩。晚上六點店裡集合。”
“行,保證提前到。”
挂了電話,何湫心想,得,連“生日”兩字都不提。
丁堰本身對過生日其實并沒有什麼感覺。小時候是因為當媽的不在,丁勇跟他爺爺奶奶一般就是給他煮一碗長壽面,上面卧兩個荷包蛋,盯着他吃完,生日就算過了。
開店之後,幾個年輕人關系不錯,丁堰往往就會在生日那天請客,吃頓飯或者去酒吧KTV玩一玩。他不愛搞吃蛋糕許願送禮物這一套,覺得麻煩。
今年的生日,跟往常沒什麼兩樣,隻是多了個何湫。
晚飯是在一家江湖菜館解決的,幾個人吃完飯,丁堰又帶着他們去了一家河邊上的酒吧。
“哎,”何湫用手肘撞了撞丁堰,“這也是你産業?”
“說不上産業,就是很小的一筆投資。”丁堰不甚在意地回她。
“不是吧…”何湫本來隻是習慣性地調侃他,愣了好一下,“叫你丁老闆還真沒叫錯哈…你這幾年挺發達啊…我不會最後發現你家财萬貫、産業鍊遍布整個榮城吧?”
丁堰很無奈地笑了一下:“想哪兒去了,我家窮得叮當響的時候你都看着呢。這家酒吧老闆之前是做汽車零件的,算老相識。盤店的時候幾個哥們兒一起湊的錢,我出的少,算不得啥。”
這家酒吧在附近的年輕人裡頭蠻出名,丁堰定了一個離舞台和音響較遠的位置。
一排排鬥酒上上來,黃陶就叫喚起來:“我生理期喝不得酒,等會兒咋玩呀?”
邵辛陽湊了個腦袋過來:“老規矩,玩骰子,出局的人喝酒。鑒于今天我們有新人,”他沖何湫抛了個媚眼,“我建議加入真心話大冒險環節,有意見嗎各位?”
沒人有意見。
邵辛陽小聲在丁堰耳邊上說:“哥們兒就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然後他又轉頭大聲說:“啊…那至于桃子,不能喝就…”
“我幫桃子喝吧。”何湫自然地接過他話頭。
“啊?”一群人全轉過來驚訝地看着她。
石祁連忙說,“别呀小湫姐,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在這兒呢,怎麼能讓你幫桃子姐喝呢?”
“得了吧,”何湫不甚在意的接過骰子桶搖了搖,“瞧不起誰呢,先把姐們兒喝趴下再來說道啊。”
“行,”丁堰看了她一眼,“那就這麼定了。搖骰子,輸家喝酒加真心話大冒險。”
賴紹華今天家裡有事,沒來。他們五個人圍着沙發坐了一圈,每人面前一個骰子桶,中間是找服務員要的真心話大冒險的牌。
搖骰子第一輪,石祁開頭,喊的“四個四”,輪到何湫喊的時候已經是“七個四”了,邵辛陽看了丁堰一眼,立馬大喊“開!”
何湫手裡頭隻有一個四,石祁有三個,丁堰邵辛陽各有一個,黃陶手裡一個四也沒有,算何湫輸。
何湫也幹脆,端起一小杯酒就下肚。邵辛陽樂颠颠地把卡牌背面朝上捧到她面前,示意她抽一張。
她把卡牌翻開,是真心話:最近一次談戀愛。
“就簡單講講。什麼時候,跟誰,談了多久,為什麼分手啊等等…”邵辛陽說完,沖丁堰擠眉弄眼,丁堰隻看着何湫,壓根不搭理他。
何湫一點也不扭捏,坦坦蕩蕩地回答問題:“大一下的時候談的,跟一個文學院的學長談的。談了有…将近半年吧。”
“為什麼分手?”黃陶八卦地把腦袋擠過來。
何湫擡眼看向丁堰的方向,這人正靠在沙發背上盯着她,燈光太暗,她看不清楚這人眼裡的情緒。
何湫收回眼光,聳聳肩:“沒啥,就是發現他是個爛人,就分了。”
“怎麼個爛法?”邵辛陽八卦得不行。
何湫才不搭理他,“下回輸了再來問我吧。”
第二輪,丁堰輸了。一杯酒下了肚,他去翻牌,是大冒險:與在座的一位異性親吻。
丁堰眼都不帶眨一下的:“邵辛陽你拿牌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把這些挑出去,我重新挑一張啊。”
邵辛陽連連告饒:“我忘了,我的錯。”
重新翻開,還是大冒險:與在座的一位異性喝交杯酒。
丁堰把牌扔回桌面上,歎了口氣:“咱下回能不能把裡頭大冒險的牌都挑出來?好好的兄弟姐妹情非給這牌搞變質了都…”
幾個人就都樂成一團,黃陶看熱鬧不嫌事大:“哎我今天喝不了,我救不了你了堰哥…何湫,請吧~”
起哄的人隻有三個,歡呼鼓掌的聲音卻很嚣張。丁堰手裡已經被邵辛陽塞了一杯酒,他并沒有立馬起身往何湫這邊來,而是先沖何湫歪了下頭:“你ok嗎?不行咱換牌就是了。”
何湫并不想顯得扭扭捏捏,她心裡頭很清楚,她越是含羞矜持,這群人越是來勁兒。何況,她更不想下丁堰的面子,于是端起一杯酒,示意兩個人中間的邵辛陽讓開:“騰個地兒,姐們兒要喝交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