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蛋糕了吃蛋糕了!”一群人叫嚷着把何湫推到中間。
“把她眼睛蒙上!”于昕喊着,丁堰就把何湫攬在懷裡,用手把她的眼睛蒙上。
楊漠和賴紹華吃完就把餐桌給收拾出來了,蛋糕被推到餐桌的正中央。于昕手忙腳亂地把蛋糕拆出來,又把蠟燭點上,小聲催促:“去把燈關上,快點快點!蠟燭要啦…”
何湫的眼睛被丁堰蒙着,隻能感受到周圍的光亮驟然暗下來,周圍人細碎的對話鑽進她耳朵,勾出一片心癢癢。
終于,丁堰放開了捂着她眼睛的手,何湫使勁眨巴了幾下眼睛去适應光線。
餐桌上放了個六寸的蛋糕。很精緻,白色的奶油上面配着一些清爽的水果和造型。
蛋糕的正中央是一個正在燃燒的星星狀的蠟燭。
于昕用手圈住蠟燭,防止蠟燭熄滅,一群人笑意盈盈地望着何湫。
“快許願。”丁堰催促她。
何湫也就閉上眼許了三個願望,再睜眼,将蠟燭吹滅。
楊漠屁颠颠地跑去開燈,剩下的人都在拍手起哄,“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何湫生日快樂!”
何湫也跟着拍手、東倒西歪地笑着。
在這種莫大的幸福時刻,她卻感到一種羞怯。
丁堰半抱着她,在她耳朵上輕輕啄了下:“生日快樂,何湫。”
于昕眼尖,立馬就嗷嗷叫起來。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起哄。
一時間,整個屋子裡彷佛有一萬隻猿猴在捶胸頓足地鬼叫。
何湫耳朵燙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被聲浪攻擊的。
邵辛陽還在叫嚣:“說一下吧,都許了什麼願望啊?”
“幹什麼啊你?”于昕去打他,“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沒事兒,可以說兩個。”
何湫倒也痛快,“沒什麼特别的,我每年許願有兩個都不帶變的。你聽了肯定覺得無聊。”
“哎呀無聊不無聊的,你先說。”邵辛陽興緻勃勃。
何湫歎口氣,“好吧,我說。”
“每年都不帶變的…一個是世界和平,哎,你們别笑!”何湫氣急敗壞地罵。
“好好,你說你說,我們都聽着。”趙峥笑着拍了拍憋笑的邵辛陽和賴紹華。
何湫白了這些人一眼,才說,“第二個願望,說關于我的吧。我希望新的一歲呢,能夠長結實一點,多出門,學一門運動,最好能長出優秀又性感的手臂肌肉。”
“你為什麼不說另外一個?”邵辛陽很奇怪。
“你管我?”何湫去睨他,“你太平洋警察啊管得寬…還天天打牌的人呢,分不清大小王了都。”
邵辛陽被她劈頭蓋臉一頓罵,一下就消停了。
他偷偷摸摸地蹭到丁堰的邊上去,小聲告狀:“你跟誰談戀愛不好,非挑這麼個炮仗?還是‘竄天猴’款的…”
丁堰看都不看他一眼,回他:“所以你意思是,讓我去找個棉花你好彈着玩?”
邵辛陽呐呐道,“我就小聲抱怨一下,可沒有這個意思啊…”
蛋糕不算大,每個人都分到了不大不小的一塊,正好嘗個鮮,又不至于吃撐。
吃完蛋糕,一群人又鬧了一陣,就撤了。
何湫把自己那邊的鑰匙遞給于昕,“這麼晚了,你們去我那邊睡吧,正好有兩間房。”
又趴到于昕耳邊上小聲說:“你睡我那張床啊,讓他們兩個男人去擠客房…”
熙攘過後,喧嚣落下,屋子裡終于回歸安靜。
丁堰在廚房收拾,何湫也就走進去幫他。
兩個人一時都沒說話,隻聽見陶瓷碗碟碰撞的清脆聲音。
“我其實覺得…”丁堰先開了口,“你今天興緻并不算高。”
“是嗎?”何湫有點驚訝地望過去,“這麼明顯嗎?那那那…邵辛陽他們不會覺得我擺臉色吧?”
丁堰搖搖頭,“沒有,他們那群人哪兒看得出來?我就是覺得…你沒表現得那麼高興。怎麼了呢?”
何湫把碗筷上的泡沫沖掉,“倒也不是。這麼多朋友真心誠意地來給我慶祝生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過?”丁堰接上她的話。
何湫也就笑出聲,“你怎麼知道我後面還有轉折呢…”
“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啊。或者說,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這樣,反正我是這樣。就是人在特别幸福的時候,會感到莫大的恐慌。”
“明明覺得幸福,卻總覺得有一種快要結束了的感覺…”
“因為總覺得那種幸福不真實,是吧?”丁堰轉過頭,問她,“知道這種幸福的時刻隻是瞬間,因此這種時刻彌足珍貴而又讓人患得患失。”
“嗯,就是這樣。”何湫點點頭,“比起幸福,也許痛苦更會讓人安心一些。你也會這樣嗎?”
“對。”丁堰點點頭,“經常。”
“那你是怎麼應對的呢?”
“抛卻一切地去進行狂歡、去痛快一把。”丁堰把帕子搭在水龍頭上,“既然幸福之後的痛苦和失落不可避免,那就在感到幸福的時候更用力一點,讓自己至少在那個時間裡,幸福得更徹底一點。”
“要試試嗎?趁着還沒到十二點,把禮物都拆了,好好感受一下幸福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