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霜馥用紙巾擦幹淨手上的東西,特意告訴陳荇,半小時後再上去,因為陳荇現在身上的氣味特别難聞,陳荇一聲不吭撿起褲子套上,坐在車裡抽煙,他用不着吃避孕藥,因為無精症,靠做這種事根本懷不上。
他在心裡想,施霜馥,你就等着吧,風水輪流轉,你不可能永遠有這種好命。
陳荇面無表情,把燃燒着的煙頭摁在了奔馳的車座上,一陣難聞的塑膠煙味兒遞進了他的鼻息裡,他冷笑一聲,用力的把車門甩上。
這群狗沒有走,也不想走,陳荇上樓洗了個澡,他們開始點外賣,還讓人拿了唱歌的麥克風,安裝到了電視機上。
申潤玩的很嗨,把陳荇的家當成酒吧。
客廳裡都是啤酒瓶,七零八落的擺放。
陳荇捏緊了拳頭,又擡眼看見兩個小時前,把他當做omega睡的施霜馥,拿着手機,坐在陽台的沙發上打電話。
左手夾着煙,穿着他的拖鞋。
“喂!你是死了嗎?叫了好半天!”
一個玻璃酒瓶甩過來,砸中了陳荇的腰,是申潤,他不耐煩的對着陳荇犬叫:“去外面拿酒,外賣在電梯裡,快上來了。”
“你比較适合喝尿,”陳荇忍住痛,收回眼神,說:“狗玩意。”
他不怕得罪施霜馥,不怕得罪申潤,每天都在挨打,他都習慣了。
隻要不把他打死,留着一口氣,他就會有翻身的一天。
“你早就喝過了吧,施霜馥的?”申潤沒氣惱,還笑的特别燦爛。
陳荇的那張伶牙俐齒他很早就見識到了,高三的上學期,施霜馥的爸爸即将升官,頭上有人在調查他,為了避風頭,他送施霜馥去江蘇念高三。
施霜馥不願意來,他們這群人,就陪着太子爺下鄉。
陳荇是江蘇人,本地勢力很大,看不起他們這群成群結隊的外地人。
施霜馥一個眼神都沒給陳荇,他從北京轉來鄉下,心情很不好,想着隻在這裡待十天,十天後必須離開。
沒想到上面的人,足足調查了一年,施霜馥被勒令在江蘇混到高三畢業。
恰好,陳荇沒長眼睛,在施霜馥不痛快的時間點,瘋狂找茬,施霜馥的耐心很有限,有事當場解決,抄起酒瓶砸傷了陳荇的額頭。
兩人從此結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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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荇出去抽根煙,門沒帶上,等他從外面回來,就看見住了兩年,隻見過一次面的鄰居,滿臉憤怒的握着手機。
發現客廳裡擠滿了alpha,全是強烈信息素後,有些抵觸,她一個omega又打不過。
陳荇站在她的身後,問她:“是有什麼事?”
他猜,肯定是唱歌吵到她了,不然,怎麼敢出來。
這裡全是alpha,稍有不慎,露了點信息素出來,omega就要遭殃了。
施霜馥死去的前妻,就是一個悲慘的例子。
陳荇的脖子上有掐痕,顔色是紅色的,很新鮮,左臉很腫,嘴角還有裂開的傷口,他把額頭的碎發揚到了後面,顯的人不那麼弱雞。
omega見他那麼虛,嘴唇那麼白,擔心他和裡面的人是一夥兒的,小聲講:“能不能小點聲?你們不知道現在幾點嗎?”
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半,年輕人精神亢奮的時間。
“幫我報警。”陳荇很冷靜的請求她。
“啊?”omega一頭問号,這個beta是她的鄰居,她在電梯裡見過幾次,長得太漂亮了,總是忍不住偷看,可能對方沒在意,不過……臉上的傷口,看着是不久前被人拿腳踹過,什麼仇恨啊,好慘……她說:“這個恐怕......”她自然也是怕惹火上身的:“你沒有手機嗎?我借給你。”
陳荇掏出煙,咬在嘴裡,點燃,身上太痛了,還有肚子,手術刀劃開的傷口,如同螞蟻在上面啃食,要是沒有煙,他會沒有力氣蹲在地上,流冷汗。
“他們是流氓,我被他們控制了,”陳荇舔濕幹裂的嘴唇,講:“你就說這邊有人團夥打架,警察來了,我會和他們講。”
陳荇沒報過警,以前沒想過,還可以報警求助,讓施霜馥和一群狗坐牢。
看見omega站在門口徘徊,忽然腦子裡就有了這個想法。
若是不能得償所願,也要讓他們心情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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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幫忙報警了,她報的是遭陌生人辱罵,惡意推搡,她就在門口喊了一句,能不能别唱歌了,我們家有小寶寶在睡覺,裡面馬上走出來兩個年輕力壯,20出頭的alpha,辱罵她是大嬸,趕快回去喂奶。
并且還用暴力打算揍她。
半小時,來了三個警察,都是alpha,兩個年輕的,一男一女,一個歲數大點,約40出頭,陳荇擡眼,看見男警察時,心髒猛地一跳,跳動一秒,沉了下去。
他和施霜馥長得有七成相似,丹鳳眼,白皮膚,不苟言笑,天塌了下來,都是很平靜的表情。
他不是施霜馥的爸爸,他見過,那人身處高位,氣勢比這位還要冷,臉長得不像。
男警察問是誰報的警,需要做筆錄,omega立即指着陳荇:“是他要報警!”
一男一女拿着筆和本子,在男警察的身後,記錄問題和回答。
男警察的警服和他們的不一樣,是個大官,陳荇不明白這種小事,他怎麼會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