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全泠站着沒動,咬着煙,就着一個啧字,開始找茬了,他說:“好可憐,陳荇,你現在褲子穿什麼碼啊?”
肚子大的跟皮球一樣,被人一推就趴在地上起不來。
他應該穿的是孕夫褲,松緊帶有彈力的腰身,也不知道随便一扯,屁股會不會露出來。
無意識的幻想出了陳荇丢臉的一幕,姚全泠沒忍住的笑了出來,他伸手把煙灰磕掉,低着頭,還沒等他吐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話來。
陳荇帶有火藥氣的聲音響起,他質問:“你笑什麼?”
跟精神病一樣,盯着一個地方看,看完就笑。
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有問題就趁早去醫院治療,别出來禍害人。
姚全泠很慢的回答他:“沒笑什麼,你火氣那麼大幹什麼?”
小心直接氣死了,帶着孩子一屍兩命。
陳荇冷呵一聲:“見到鬼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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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全泠才懶得和他計較,這種芝麻綠豆大的事,他現在不想打人,再說了,欺負一個即将臨盆的大肚子,顯得他很沒用。
罷了,就讓陳荇占幾次上風吧。
畢竟以後也沒什麼機會了。
反正孩子不可能給陳荇的,施霜馥也不見得會要,到時找一戶不孕不育的家庭送了得了。
任陳荇再有多麼不舍,也絕不會告訴他,孩子的下落。
他們就這樣一輩子,母子分離吧。
現在他唯一想不明白的問題,就是到底是什麼原因支撐着陳荇的铮铮傲骨,是他從始至終都堅信自己的爸爸,總有一天會從淤泥裡爬起來,踩到他們的頭頂上作威作福嗎?
他不明白,陳荇真有這麼單純?
想到這裡,姚全泠去裡面的房間,拿了一套茶葉出來,他直接隔着兩米遠的距離,扔在了陳荇的腳底下。
他說:“你拿回去吧,這是你爸爸送的,我們這裡沒人喝這東西。”
一套非常精美的禮盒,愛品茶的人,一目了然昂貴的貨,卻在姚全泠的嘴裡,一分不值,嫌棄的要命,他強調:“你爸爸老了,送禮就隻會送茶葉,還有你,你也不争氣,還沒結婚就被别人搞大了肚子。”
姚全泠翹起二郎腿,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膝蓋上敲打,他微笑,嘴唇勾起,有些洋洋得意,有些警告意味的笑起來:“先問問你,你爸爸沒什麼高血壓吧?要是下次碰到,我不小心說漏了嘴,把你要生小孩這件事吐了出去,簡直不敢想,他會怎麼對你。”
幹出這麼丢臉的事情,還是在他事業日薄西山之時,往輕的方向想,第一時間必須被拉去打胎。
陳荇太可憐了,他的命不好。
自己的男人不愛他,自己的孩子也即将離他而去。
自己的爸爸,頭頂的頭發都能數清楚有幾根,成天為了那點野心,翻來覆去的折騰。
有這經曆,不如放在自己兒子的身上。
也不想想,自己今年多大歲數了,就算是近兩年讓他踩到狗屎,真當上官了。
他又能玩的過誰?
他又能新官上任,捂着頂烏紗帽,戴幾天?
陳荇什麼都不怕,他就怕姚全泠隻敢逞口頭之快,如果他真想去說,早就說了。
何必故意為之,拿了一盒不知道是誰送的茶葉,冠上他爸爸的名字,假惺惺的唠家常。
姚全泠說這麼多,就是想讓他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