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聆青躲開蔣檐彬來拉他的手,閃身走向了更高的地方:“不。”
蔣檐彬還想上來,盛聆青立馬出聲制止,自己腳下卻突然一滑,蔣檐彬迅速拉住盛聆青,和他并肩站在了那塊狹小的礁石之上。
盛聆青依舊執着于拍好照片,蔣檐彬隻好抱住他,共同看着遠方天際;盛聆青拍了許多張,等到太陽再也看不見,才堪堪轉身,蔣檐彬牽着他從礁石上面下來,才發現盛聆青眼中又濕潤了。
“怎麼了?嗯?”蔣檐彬捧起盛聆青的臉,湊近逗他。
“如果你不帶着我,接下來我隻有三個選擇,跳海,跳江,卧軌。”
蔣檐彬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握住了盛聆青冰冷的手,說話時有點語無倫次:“别這麼說……聆青,又聽到什麼了嗎?”
盛聆青搖搖頭,再次看向蔣檐彬的時候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沒有,但是我無法做到自己一個人繼續生活在這個地方,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松怡姐,你别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
那一瞬間,說沒破防是假的。
蔣檐彬将盛聆青緊緊抱在懷裡,眼睛也變得又疼又澀,海風又開始吹。
“蔣檐彬……你别不管我……我受不了……”盛聆青拼了命的擁抱蔣檐彬,像是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分開一樣。
蔣檐彬也不斷摩挲着盛聆青後頸,側臉埋進他的發間;心裡也逐漸湧上了一股酸澀,風冷。
——
回到家時已經快十二點了,盛聆青取出打印出來的照片,幾番對比之後,裁出一張相似程度最高的,放在了那幅畫上;随後小心放進相框裡,認真裱了起來。
禁不住盛聆青軟磨硬泡,蔣檐彬答應趙松怡也同意之後就帶盛聆青一起,但在趙松怡一聽說盛聆青想一起去就立馬答應時,蔣檐彬又開始挑刺:“不行!那邊條件沒有這邊好,而且最近形勢也不穩定,指不定哪天就開始撤僑……”
“蔣檐彬,你能不能像個爺們兒?”
蔣檐彬啞口無言。
“你明明也舍不得聆青,我都看得出來,從最開始決定要去非洲的時候你就在考慮他,也别怪我多嘴,之前你覺得你沒有能力,所以沒敢見霁月,難道現在你也覺得自己又怎樣怎樣,要推開聆青嗎?”
“我……”
“你看看,你自己也猶豫了吧?就算你不相信你自己,相信國家相信黨!”
挂斷電話,蔣檐彬回到卧室門口叉着腰無奈地看着盛聆青。
一看到蔣檐彬的表情,盛聆青心中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但還是憋着笑問道:“怎麼樣啊?松怡姐怎麼說的?”
蔣檐彬丢下手機沖上去撲倒盛聆青不斷撓他癢,面上卻也是歡喜:“小冤家,這回可得一直把你帶在身邊了!”
盛聆青口中不停讨饒,蔣檐彬卻愈發得寸進尺,直到盛聆青笑出眼淚喊了句好哥哥,蔣檐彬才住了手,不過并不是準備罷手:“你剛叫我什麼?”
盛聆青扯過被子蓋住臉,又被蔣檐彬一把拉開,那人還不停的探頭過來問,二人湊得極近,盛聆青猛然擡頭,蔣檐彬被猝不及防地親了一下。
看着蔣檐彬愣神,盛聆青騰出一隻手來摸他的臉:“好哥哥,你在想什麼?”
蔣檐彬抓住他那隻手,環抱住他和衣躺下,再次開口,語氣多了幾分憐愛:“那邊很辛苦的,我的聆青可該怎麼辦啊……”
盛聆青轉回身,和蔣檐彬面對面道:“沒事的,我自己也喜歡這些,算不上什麼大苦,而且……”盛聆青笑着賣了個關子,“我覺得以後隻要和你在一起,怎樣的日子都是甜!”
“可憐了我的青青啊……”蔣檐彬低頭在盛聆青額角親了一下;“我去洗個澡,一會兒睡覺。”
“你說的睡覺是動詞還是名詞啊?”
“哎嘿?我草……”蔣檐彬被勾地老臉一紅,拽起被子丢向了盛聆青;“動詞,還是及物動詞呢!”
盛聆青也沒管被蓋住的腦袋,就那麼在被窩裡笑得一抖一抖的。
等蔣檐彬洗完澡出來,房間内的燈已經都被熄滅了,隻留下卧室一盞床頭燈,盛聆青還在拿着電腦皺着眉頭看策劃書,連蔣檐彬走到窗邊都沒注意到。
“怎麼了?”
“這個造價預計還是有問題,而且材料規劃也還不清晰。”
“哎呦我的青青啊,距離咱去那邊還有兩個多月,距離工程開工還有小一年,這次松怡決定提前去也是考慮這次工程難度大,到時候咱們三個實地考察一下,而且松怡手裡還有幾批物資,到時候咱倆還可以去幫忙……”
合上電腦時盛聆青的目光又回到了蔣檐彬身上:“睡吧。”
“聆青……你該不會隻是想參與工程設計然後對我使美人計吧?”
聽出蔣檐彬的陰陽怪氣,盛聆青也配合着演了起來:“美人計不敢當,苦肉計還差不多!”
蔣檐彬忙抱住盛聆青認錯:“别别别,以後别再施苦肉計,什麼計都不用施,從今以後,為你我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