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籁心中暗自懊惱,仿佛有個小人兒在她腦海中“啪啪”地扇着自己耳光,懊悔之情溢于言表。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失态,當着戚玉嶂的面把心裡話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此刻的她,臉頰滾燙,心中滿是羞恥與不安,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着她的心房。
“我怎麼能這麼孟浪呢?”封靈籁在心裡不斷地責怪着自己,“戚玉嶂不會被吓着了吧,完了,她以後要怎麼面對人家啊!”
正當兩人都陷入這尴尬而微妙的氛圍,不知所措時,屋外突然傳來小曲緊張而關切的聲音:“師父!美鲛人姐姐!你們沒事吧?”
這聲音如同一陣清風,吹散了屋内凝固的空氣,也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封靈籁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整理了一下情緒,一邊往外走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小曲,我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戚玉嶂也微微側頭,目光柔和地望向正往外走的封靈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的眼眸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明亮,宛如蓄了一汪春水,波光粼粼,閃爍着溫柔與深情。
剛才那一幕,雖然讓他有些意外,但也讓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對封靈籁的感情。她的羞澀、她的慌亂、她的懊惱,都深深地觸動了他的心弦,讓他想要更加靠近她,給予她最堅實的依靠。
封靈籁來至屋前,輕敲房門:“小曲,開門罷。”
門應聲而開,小曲撲入封靈籁懷中,“美鲛人姐姐,我好擔心你們啊。”
封靈籁輕拍小曲背心,安慰道:“沒事了,放寬心。”
小曲離開封靈籁的懷抱,擡手擦掉臉上因擔憂害怕而流的淚水,“姐姐沒事就好,我去看看師父,姐姐早些歇息。”
“去罷,去罷,莫哭了,小心明天腫成桃核。”封靈籁故意逗小曲。
“嗯。”小曲邊擦眼淚邊往戚玉嶂屋子奔去,一溜煙就鑽進了房中。
*
春雨纏枝頭,料峭?寒木。
天未亮時下起了零星小雨,封靈籁醒得很早,她雙眼無神地盯着藏青色的床幔,昨夜的荒唐話她還記得。
她越想越覺得沒臉見人,她把被子蒙住頭,懊惱地在床上打滾。
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封靈籁的懊惱悔恨,小曲一如往常,準時準點地敲響了她的房門,每日三部曲的第一部曲來了——喝藥。
封靈籁臉色恹恹,聲音萎靡:“來了。”
穿好衣裳的封靈籁打開了房門,一碗溫熱的湯藥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行屍走肉般地喝完藥轉身回到桌邊坐下,右手撐着腦袋叫住了欲走的小曲,“你師父呢?”
小曲剛走得兩步又返身回來,“師父一早就外出了。”
“又外出?下雨他也閑不住,那病老頭呢?”
“不知,師父叮囑我不讓我靠近他的屋子。”
封靈籁認同地點頭道:“嗯,你師父說的對,聽老人言總不會吃虧。”
小曲頗不認同道:“我師父可年輕了,他才不是老人家。”
“嗯。”封靈籁忽地眼眸一亮,她輕輕側首,以一種近乎于誘惑的姿态,向站在門外的小曲招手,那手勢中帶着幾分神秘與急切,引得小曲不由自主地邁步向前,直至他乖巧地站在了封靈籁的身旁。
封靈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中帶着幾分狡黠,仿佛一隻即将捕食的狐狸,正用眼神編織着一張無形的網。她輕輕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小曲坐下,那動作溫柔而又不失力度,恰到好處地勾起了小曲心中的一絲好奇與忐忑。
小曲依言坐下,身子微微前傾,目光中滿是疑惑與期待,仿佛一個等待大人講述睡前故事的孩子。
封靈籁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更加深邃的笑意,她緩緩靠近小曲,直至兩人的耳畔幾乎相觸,才以一種幾乎隻有小曲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耳語道:“小曲,姐姐問你件事,此事幹系重大,你須得如實回答,莫要騙我,否則,後果自負哦。”
而小曲,則在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下,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與不安,卻也更加堅定了要坦誠相待的決心,“姐姐問罷,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師父可有心上人?”
小曲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封靈籁,似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太過突兀,以至于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