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籁見她笑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一瞬又有些為難起來:“姑娘能想通便好。隻是我…我有要事在身,若不然往後我在給你引薦引薦?”
“你在這做甚?”戚玉嶂是被餓醒的,他醒來見天色昏沉,而房中又不見小曲,便想到她們可能在大堂。于是換了身衣裳去尋,卻未曾想到在此院落中聽見了封靈籁的聲音,似在與人交談。
“姑娘,這不有現成的嗎?可否為我引薦?”女子聞言,快速擦淨臉上的淚水并起身整理衣裙,小聲對封靈籁說。
封靈籁心中微起波瀾,面上神情卻未變,她委婉拒絕:“姑娘,這恐怕不行。”
“為何不行?”那女子擡步便往戚玉嶂跟前走去,圍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後用衣袖掩唇笑道:“哦~我知道了,這是你的情郎。”
戚玉嶂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他不着痕迹地遠離了那女子,解釋道:“姑娘,我與美鲛人還隻是朋友,算不上你想的那層關系。”
“是嗎?”那女子卻似笑非笑地逐步靠近戚玉嶂,逼得他連連後退。
“那你躲我做甚?我會吃了你嗎?”
封靈籁見狀,連忙上前幾步,擋在兩人之間,試圖化解這突如其來的尴尬氣氛,“姑娘,這位不便為你引薦,願你體諒。”
“若我不體諒,偏要呢?”
封靈籁眼色一冷,音調也低了幾分,“強扭的瓜不甜!天色已晚,想必你出來許久,你家中定是着急,快些回去罷。”
那女子愣了愣,複又低笑起來,她早就瞧出她二人之間的不同,便有心試探,果不其然。
“姑娘莫惱,我說着玩的。”她見封靈籁眼中冷光漸淡,雙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姑娘,方才是我不好,我請客做東算是向你賠禮,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可好?”
封靈籁聞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她也不是真的生氣,此刻見她如此誠懇,眼中的冷光化作溫柔的暖意,随即點頭應允。
戚玉嶂在一旁見狀,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三人一行,穿過曲折的院落,向着大堂的方向行去。
路上,戚玉嶂似真怕這女子看上他,于是,一改常态變得沉默寡言起來,而封靈籁與這女子卻交談甚歡。
原來該女子姓應單名一個瑤字,臨安城本地人士,她竹馬寫信約她在此見面,她本以為是來商讨婚事的,卻不想他竟然要她與他私奔。
夜色漸濃,燈火闌珊,四人圍坐在大堂的桌旁,熱氣騰騰的菜肴擺滿了桌面。在食物的香氣與歡聲笑語中,這個小小的誤會與應瑤心中的傷痛似乎被徹底遺忘。
飯畢,封靈籁不放心應瑤獨自回家,便與戚玉嶂一同送她。
這一送卻沒想到應瑤竟是府尹大人的女兒,戚玉嶂還好,是見過大世面的,但封靈籁卻不同了,她生活在無名鎮也有幾月,不曾見過這麼大的官。此時,怔愣地呆在原地,直至應瑤滿含歉意地抱住她,耳語道:“無名姑娘莫怪,隻是我身份特殊不便告知,今夜多謝你啦!下次我請你來我家中做客。”
“不用了,不用了。”封靈籁回過神來,見應瑤家中來了人,連忙擺手催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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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封靈籁他們簡單用了些早飯便去打聽蹤遙山的位置。
臨安城是除卻都城之外的繁華與富庶的城市,街道往來,駿馬争馳;茶坊酒肆,蕭鼔喧空;雕車競駐,羅绮飄香;紅樓畫閣,華服珠履;朱門繡戶,金翠耀眼。
她三人打聽了一路,半點蹤遙山的消息都未打聽到,腹中墊的吃食也消化了不少,又見一包子鋪前圍滿了人群,可見其生意火爆。
三人聞見撲鼻而來的肉香味,不禁同步吞了吞涎水,從旁過的路人,大口咬開了剛剛買來的肉包,狼吞虎咽吃了一個又一個。肉□□薄餡厚,油湯破皮而流,沾得他滿手皆是,他吸吮幾下便将滿手油湯吸了幹淨,複又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此時封靈籁三人見這一幕不免更加饑腸辘辘,三人堅定地排在了包子鋪前。
好不容易排到了她三人,卻不想男店主開始收拾打掃鋪子,女店主歉意道:“抱歉啊,今日的包子都賣完了,趕明您早些來。”
封靈籁望着空空如也的蒸籠,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身旁的戚玉嶂安慰道:“算了,我們再去别處看看罷。”
封靈籁點點頭,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她也不想過多打擾,為難人家。小曲聳拉着腦袋跟在封靈籁的身後繼續往前走。
三人尋了一家酒樓,名為“萬丈香”。這酒樓地處繁華街市之中,卻自有一番清幽之氣,雕梁畫棟,古色古香。
一進門,便有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引着他們往堂中空坐去。
三人圍桌而坐,點了幾樣招牌菜和一壺上好的清茶。
正是用膳之際,樓中食客絡繹不絕,小二穿梭其間,忙得腳不沾地。幾張圓桌圍坐滿了人,有的高聲談笑,有的低聲細語,桌上皆是擺滿了各式菜肴。
小曲托腮望向門處往來的人,“師父,美鲛人姐姐,我們明日能吃上肉包嗎?”
“能啊,我們明日早些去,一定叫小曲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