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嶂抹了抹額角的汗水,“小曲,後日你去應瑤小姐家住幾日,我們已經安排妥當了。”
“你們要去抓壞人了嗎?”
“是。去别人家要聽話,莫亂走、亂聽、亂碰。”
“師父,你放心吧,我很聽話的,絕不會丢你的臉。”
*
白馬過隙,封靈籁一身喜服端坐于床頭,應瑤從紅木托盤裡拿起紅蓋頭輕輕蓋住她的頭。
“無名姑娘,能成嗎?”應瑤心中不知為何有些隐隐不安。
封靈籁聽着窗外細雨嘀嗒聲,真是天公不作美,今日大喜之日,偏就下起了雨,聽這雨勢一時半會還停不下來,她不免感到煩憂,若是因這場雨攪了計劃,那這些天的努力便全部白費。
“能。”
應瑤看着床鋪上放着的長刀問道:“你的刀怎麼辦?”
封靈籁不假思索地摸索身上何處能藏下這把長刀,又想着花轎裡是否有可藏之處,思來想去,竟毫無辦法。
她略微沉吟,便有了主意,“你把我的刀交給追蹤我們的官差,由他帶給我。有刀在手,我們勝算才大,叫追蹤我們的人一定要跟住了。”
應瑤點頭,“好,你們千萬要小心。”
封靈籁半掀蓋頭,露出半張笑臉,“放心吧,這事也不知何時能終結,小曲便有勞你多多照看了。”
“好。”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便傳來喜婆的聲音:“小姐,接親的隊伍來了,你可準備好了?”
“知道了。”應瑤放下封靈籁的蓋頭,将她的刀藏進枕下,扶着她小心地走出房門。
在喜婆的攙扶下,封靈籁上了花轎,待迎親隊伍逐漸遠去,應瑤立即回屋。她才将藏在枕下的長刀取出,身後便立着一個身穿墨色勁裝的男子,男子見她轉身,立即半跪在地,恭敬道:“小姐。”
她上前幾步,将長刀遞給半跪的男子:“一定要帶給她,曉得了嗎?”
男子穩穩接住,語氣堅定:“屬下定不辱使命!”
“去罷。”
男子得令,起身走出屋外,三兩下跳躍,身影便消失不見。
*
戚玉嶂騎在馬上,時不時回頭看向花轎,那鮮豔的紅色在霞光中顯得格外耀眼。花轎内,封靈籁一身鳳冠霞帔随着轎子的輕輕晃動而輕輕搖曳,每一絲每一縷都散發着喜慶與莊重。
“公子放心,我們照您說的安排妥當了。”身旁的随從是事先安排好的衙門捕快。
“好,有勞了。”
一炷香後,他們安穩地回到了城外的宅子裡,又拜了天地後,兩人一起入了新房。
宅子裡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新房内,封靈籁與戚玉嶂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一人和衣上床躺下,一人剪掉紅燭燈芯。
戚玉嶂剪掉燈芯後,也迅速爬上床在封靈籁的身旁躺下,他從袖袋裡拿出兩瓷瓶,摸索着放進封靈籁的手心。
他還未開口,耳畔便傳來封靈籁的低語,如同羽毛輕撓,撓得他心口不住的發癢。
“毒藥嗎?”
“嗯。”
“同上次的一樣嗎?”
忽然,窗外此起彼伏的蟬鳴沒了聲,一時之間屋内,屋外靜得有些可怕。
戚玉嶂用手肘輕碰了幾下封靈籁,她立即會意閉上雙眼,假裝睡了。
窗外的蟬鳴依舊沒有響起,連風都似乎停滞了。屋内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息。
封靈籁此刻有些激動,她為了抑制這份莫名其妙的激動,微蜷縮的手指不禁使了些力,眼皮不停地顫動。
戚玉嶂在黑暗裡也緊張地背脊微微繃緊,手悄悄摸向手臂。
封靈籁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踩着柔軟的草地,緩緩靠近。
突然,門外的腳步聲停了。
片刻的寂靜後,門縫中忽然滲進一縷淡淡的煙霧,那煙霧帶着一種奇異的香味,這香味中帶着一絲甜膩,讓人昏昏欲睡。
戚玉嶂心中一凜,立刻屏住呼吸,同時伸手摸向封靈籁腰間挂着的香囊,他一把拽下香囊放在她的鼻下。
封靈籁正納悶戚玉嶂為何摸她的腰,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沖她的鼻内,這股辛辣瞬間沖淡了萦繞在她鼻尖的甜香,讓她精神大振。
她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在摸她腰間挂的香囊,她就知道戚玉嶂才不是那種心術不正之人,也幸好忍住了,不然他得冤受她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