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籁本想上前幫忙,可是陳捕頭和戚玉嶂很是默契地拒絕她的幫忙,她無奈,隻能跟在身後看着他們搬移銅爐。
三兩下,他們便将銅爐移到了院中,按照計劃,他們都站至遠離爐口的地方,封靈籁拔出長刀,利用長刀的力量和距離,将爐蓋撬開一道縫隙,以便毒氣能夠迅速散逸。
“一、二、三!”她高聲計數,隻聽“咔嚓”一聲輕響,爐蓋在長刀的作用下,微微翹起了一條縫,緊接着,一股混雜着草木灰燼與金屬氣息的刺鼻氣體,伴随着細微的“嗤嗤”聲,從爐口噴湧而出,迅速彌漫開來。
三人連忙後退數步,捂住口鼻,以防毒氣侵入。
戚玉嶂捂住口鼻的同時,目光則銳利的緊緊盯着爐口,觀察着毒氣的變化。
“這毒氣果然猛烈,幸好咱們計劃周全。”陳捕頭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語氣中帶着一絲慶幸。
正午的陽光,像一道熾烈的金箭,穿透雲層,毫不猶豫地灑在院中。從銅爐中浮起的雜塵,在金光下自由地飄散,像被水草纏住的水母,終于掙脫了束縛,得到了解脫。
待煙塵、毒氣散去,他們圍至爐邊朝裡張望,爐内景象令人咋舌,隻見各種藥材殘渣與不明物質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堆烏漆麻黑的混合物,散發着陣陣惡臭。
戚玉嶂眉頭緊鎖,他深知這些殘渣中很可能隐藏着緻命的毒素,須得小心處理。
“看來,這是煉丹失敗了呀。”封靈籁在一旁輕聲嘲諷,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屑。
陳捕頭面色凝重地看着爐中景象:“看來他們還未來得及打開銅爐,便劫你們去了。”
“銅爐裡也沒甚麼線索,咱們繼續再找找。”戚玉嶂提議道。
三人立即分開行動,一人一間屋子尋找線索,戚玉嶂去了東廂房,陳捕頭去了西廂房,而封靈籁則去了廚房。
戚玉嶂踏入東廂房,屋内陳設簡陋,一張木桌,兩把椅子,角落裡堆放着一些煉丹用的器具,顯得雜亂無章。他仔細搜尋着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隐藏的線索。
與此同時,陳捕頭在西廂房内也發現了異樣。一間看似普通的卧室,卻隐藏着不少秘密。
牆壁上挂着幾幅描繪人死後下到地獄受刑的畫卷,極為血腥。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發現這些畫卷并不是随意懸挂的,而是按照一定的順序和方位排列懸挂。
陳捕頭看着這些栩栩如生的畫卷,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立即奔出西廂房,高聲喊道:“戚公子、無名姑娘,我這有新的發現,你們快來!”
封靈籁與戚玉嶂聞言,皆從屋内奔出,三人在院内彙合,陳捕頭一見他們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們,封靈籁與戚玉嶂聽後,臉上皆是震驚。
封靈籁有些不信,哪個傻子會在自己的睡卧處懸挂這麼驚世駭俗的畫卷,也不怕半夜醒來吓着自己。
她二人各懷心事地随陳捕頭去往西廂房,待站至畫卷前,封靈籁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一股陰氣從腳底直竄上來。
果然不能将這對夫婦當作常人,怪不得能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勾當,她真是…見得世面太少了。
戚玉嶂陰沉沉地看着這些畫卷,畫上的場景極為可怖:油鍋沸騰、刀山火海、血池蒸籠、惡鬼撕咬……當真是栩栩如生,仿佛能聽見畫中受刑人的慘叫、哀嚎,盯得久了,自己好像也成了畫中人。
如此讓人聲臨其境,可想而知,繪這些畫卷的人,技藝何等高超。
他走近幾步,仔細端詳每一幅畫的位置。畫卷從左到右依次排列,每一幅畫的下方都刻着幾個小字,乃是寫的畫名。
第一副畫名:銅柱獄。
第二幅畫名:磔刑獄。
……
第十二副畫名:蒸籠獄。
原來是畫的十八層地獄,可是數不對呀,怎麼才十三副,剩下五副為何不畫?
他伸手輕輕觸摸其中一幅畫,發現這些畫并不是挂在牆上的,而是刻在牆裡,似乎可以移動。
封靈籁見他看得入迷,一會兒伸手摸來摸去,一會兒又湊近看,一副渾然不怕的模樣,眼看他快要鑽進畫裡去了,她急忙來至他的身後,拉着他的衣領将他拉遠離了那些鬼氣橫生的破畫。
“戚玉嶂,你鬼迷心竅了麼?快醒來!”她的語氣帶着一絲焦急與不安。
陳捕頭見狀,也以為戚玉嶂被鬼畫勾了魂,急得直冒汗。突然,他眼光一掃,見一旁的桌上放着茶壺,他閃身過去拿起茶壺,見壺中有水,他快速打開壺蓋,壺口對着戚玉嶂的臉便潑了過去。
戚玉嶂見陳捕頭要潑他茶水,本想出聲叫他住手,無奈自己的後領被美鲛人大力拉着,緻使他說不了話。
他奮力掙紮,封靈籁還以為他被鬼畫勾得太重,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無奈,他隻能眼睜睜又無計可施地看着陳捕頭潑他一臉冷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