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太陰宮三姐妹的大師姐,她見封靈籁一臉警惕,眼中殺意波動地看着她,不由地笑了一下,她也沒甚麼意思,隻是想笑,僅此而已。
“我叫阮丹甯,太陰宮宮主的大弟子。”阮丹甯自報門戶道。
封靈籁依然警惕地看着她,她心中疑惑重重,聽她方才所說,肖靈音被她師妹擄走。既然選擇在深夜擄人,定是不想讓她們發現,可她不也是太陰宮的嗎?怎會來向自己報信,莫非其中有詐?
想到此處,封靈籁不再理她,直接推門而入,屋内空無一人,連床上的被褥都被鋪得好好的,四周也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迹。
阮丹甯沒有進屋,語氣平靜如水:“别看啦,還不去追,晚了你朋友可就性命難保了。”
封靈籁壓下心中焦急,臉上神情平靜,“你不是她師姐麼?為何出賣她?”
阮丹甯唇角微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這怎麼能叫出賣呢,最多是胳膊肘往外拐而已。我師妹從小便是太陰宮的少宮主,天資聰穎,美貌無雙,一衆姐妹中,她最得師父寵愛。可正因師父對其溺愛萬分,現今将她養得嬌縱跋扈,目中無人,在江湖中得罪了不少人,不過那些人忌憚我師父,對此打碎牙齒往肚裡吞,這也使得我師妹更加無法無天。”
懶得聽她羅裡吧嗦,封靈籁直截了當地問:“條件?”
“沒有條件,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你那位朋友的師弟在無名鎮時得罪了我師妹,又害她受了重傷,以她睚眦必報的性子,傷好後絕對要來報複。可她這位師弟躲在家中不出,所以她才會擄走你的朋友引她師弟來相救。”
她提醒道:“不過嘛,她肯定是兩個都不會放的,想必這會兒她師弟也收到信了吧,你再慢些去,便隻能給她們收屍了。”
言罷,旋身一跳,便跳上了屋檐,幾個縱躍便消失不見。
封靈籁大喊:“你還未告訴我,她們去了哪?”
“一路往西。”
封靈籁聽到她遠遠傳來的聲音,不禁冒起了冷汗,沒想到她内力竟如此深厚,所幸她并不與自己為惡,若不然自己拼了命也決計打不過她。
她找到小曲囑咐了幾句,便拎着刀騎上馬出城救肖靈音去了。
*
肖靈音還在睡夢中便被人擄走,她還以為是采花賊,那人點了她的啞穴,又給她雙眼蒙了一塊黑布,将她雙手反綁在身後。
她霎時被人大力提起,随即扛在了肩上,她能明顯感覺到那人是個女子,心也稍稍安了安。
心還沒安多久,她又開始焦急萬分,想為封靈籁留下些線索,盼望她能救自己,可來人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她也無法掙紮。
隻能憑借聽覺和身體的感知來判斷周圍的環境,耳邊風聲呼嘯,馬蹄聲踏踏。也不知天亮沒有,但她估計現下不在城中。
也不知這人為何擄她,又為何隻擄她,難道就因為她是三人中的軟柿子?
她伏在馬背上,腹中饑餓難受,她的喉嚨幹澀的難受,像是被火燒一般,連吞咽都變得困難。
她心想,完了,被擄走時隻穿了裡衣,那人也沒給她裹件外套啥的,她現在肯定感染風寒了。現在隻覺得渾身又熱又冷的,簡直冰火兩重天。
她意識漸漸昏沉,隻覺得疲憊不堪。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已不在馬背之上,仔細聆聽,周圍傳來嘈雜的人聲。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靠近了她,她害怕地不停往後挪動,沒多久牆壁的冰冷驚得她身體一顫。緊接着一雙冰涼、柔嫩的手捏住她的下颚,她本能地想要掙紮,但那雙手的力量卻出奇地大,牢牢地鉗制住了她。
溫熱的液體順着喉嚨滑下,帶着一絲甜膩的味道,卻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她的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腦海中閃過無數可怕的念頭。
她害怕是毒藥,又害怕是迷藥。人長久處在黑暗中,恐懼便如同毒蛇的毒液入體,你一動它便加速毒發,将你的神經麻痹,吞噬你的呼吸。
就這樣,她在恐懼中睡去,又在恐懼中醒來,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喉嚨好像更痛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至少要知道現今的處境,她嘗試開口,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她欣喜大喊:“給我吃的。”
沒人回應,她不甘心再次喊道:“給我吃的,你應該知道人質隻有活着時才有價值。”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屋中閉目養神的女子,那女子聞言,從桌上端起一盤糕點,連盤子帶糕點扔在肖靈音的腳邊,冷冷道:“吃完閉嘴,不然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