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看着肖靈音的臉,霎時瞪大了眼睛,見慣了各種怪病奇症的他,也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他手指顫抖着觸碰肖靈音臉上的那些魚鱗一樣的紋路,觸感冰涼而堅硬,仿佛她的臉上真的有一層鱗片正在皮膚下生長。
他收回觸摸鱗片的手,翻開肖靈音的眼皮,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曲正文急道:“大夫,我師姐如何?可是中毒了?”
“這是……”李大夫眉頭緊鎖,伸手搭上肖靈音的脈搏,片刻後臉色一變,“脈象紊亂,氣血逆行,确實是中毒之兆。但這毒……似乎有些古怪。”
封靈籁急忙問道:“李大夫,可有辦法解毒?”
“這位姑娘中的毒,老夫恐怕是解不了了。此毒極為罕見,老夫行醫多年,也未曾見過。”李大夫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無奈。
曲正文:“那…那能開些藥,幫我師姐緩解一下痛苦,可以嗎?”
李大夫沉吟片刻,說道:“罷了,老夫先開一副清毒散,看能否暫時壓制住毒性。但此毒非比尋常,恐怕還是需要找到毒源,才能徹底根治。”
他言罷,便轉身走向藥櫃,迅速抓了幾味藥材,交給藥童去煎煮。随後,他又取出一包銀針,對封靈籁說道:“姑娘,請扶穩她,老夫要用銀針為她疏通經絡,緩解痛苦。”
封靈籁點點頭,緊緊扶住肖靈音的肩膀。李大夫手法娴熟,銀針迅速刺入肖靈音的幾處穴位。随着銀針的刺入,肖靈音的身體漸漸停止了顫抖,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一柱香後,“暫時穩住了。”李大夫松了一口氣,但神色依舊凝重,“不過,這隻是權宜之計。想要根治還是得尋到解毒之法,若不然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封靈籁和曲正文都明白他的意思。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一股緊迫感。
封靈籁沉聲道:“李大夫,您可知城中可有精通毒術的高人?”
李大夫思索片刻,緩緩說道:“據老夫所知,這位姑娘所中的毒,在這世上恐怕隻有“毒王”可解了。據說他對天下奇毒了如指掌,隻是此人性格古怪,從不輕易見人,你們若想求他出手,恐怕不易。”
曲正文拱手道:“李大夫可否告知我們‘毒王’現在何處?”
李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沉吟道:“毒王行蹤飄忽不定,老夫也隻是聽聞他幾月前在西南一帶出沒。那裡瘴氣彌漫,毒蟲遍地,尋常人根本難以靠近。你們此行恐怕是艱難萬分啊,而且這位姑娘能不能撐到你們找到‘毒王’也猶未可知啊。”
忽然,曲正文像是想起了什麼,指着封靈籁對李大夫道:“李大夫,可否也幫這位姑娘診一下脈,她也中毒了。”
李大夫聞言,神色一凜,快步走到封靈籁面前。他仔細打量着封靈籁的面色,又示意她伸出手腕。
封靈籁依言伸出右手,李大夫三指搭在她的脈搏上,閉目凝神。片刻後,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額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奇怪,真是奇怪...”李大夫喃喃自語,又換了一隻手診脈。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猛地睜開眼睛,驚疑不定地看着封靈籁。
封靈籁神色淡然:“李大夫,我的毒如何奇怪了?”
李大夫急切道:“你與床榻上這位姑娘可是一起中的毒?”
封靈籁搖頭:“不是,我與她中的毒應當不是同一種。”
李大夫:“那你中毒後可有什麼症狀?”
封靈籁:“容貌變了。”
李大夫:“沒了?隻是變了容貌?可有哪裡不适?”
封靈籁:“除了變了張臉,其餘的沒有不适之處。”
李大夫聞言,一邊撫着下颚的胡須,一邊來回踱步。
曲正文見他這般模樣,急切問道:“李大夫,可知她中的什麼毒?”
李大夫停下腳步,想是想起了什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位姑娘恐怕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蠱了,我曾在一本《西南異志奇聞錄》中看到過,其中有一篇便記載了許多常見的蠱毒以及解毒之法。”
曲正文急道:“那可知她中的是哪種蠱毒?”
李大夫揮手示意,一名藥童快步上前。他俯身在藥童耳邊低語幾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藥童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點頭如搗蒜,轉身便朝後院奔去,腳步急促。
李大夫目送藥童離去,這才轉身面對衆人,神色凝重地說道:“諸位稍安勿躁,我已讓周榮去取書了。不過……”他頓了頓,“這位姑娘體内的蠱毒頗為怪異,恐怕那書中也未必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