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面面相觑,氣氛一時凝重。
片刻之後,周榮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手中捧着一本泛黃的古籍。
李大夫接過書,迅速翻動書頁,目光如炬地搜尋着可能的線索。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顯然并未找到滿意的答案。
“果然如此啊。”李大夫合上書,長歎一聲,“此書上并未記載能改頭換面的蠱毒,老夫本事低微,看來,諸位得另尋他法了。”
衆人聞言,心中皆是一沉。
封靈籁聞言,面色平靜如常。如今她知曉自己改頭換面的原因後,反倒不再憂心忡忡。畢竟,這副新面容并未給她帶來任何不适,解不開的謎團也無需強求。
眼下,她最該擔心的,是肖靈音的安危。肖靈音所中之毒來勢洶洶,猶如狂風驟雨,如今她生死未蔔,前途更是渺茫。
封靈籁沉重地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肖靈音,拉着曲正文走到一旁沒人的地方,低聲道:“曲公子,勞煩你看顧一下小曲與肖姑娘,我有事外出一趟,估計得很晚回來,肖姑娘若醒了,你們便回我府中去。”
曲正文忙問:“你要去哪?”
封靈籁卻不答,轉身來到小曲身旁叮囑道:“小曲,你今夜跟着曲公子,我有事需出去一趟。”
小曲:“你是去找師父嗎?”
封靈籁将食指豎在唇前,“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别人哦。”
小曲了然,拍着胸脯保證道:“美鲛人姐姐,你去吧!我誰也不說。”
封靈籁摸了一下小曲的臉,贊道:“真乖!”
言罷,她快步走出醫館。
中午正是疲乏困倦時,封靈籁一路掩藏蹤迹悄然來到東宮外。
宮牆高聳,朱紅色的門扉在雪影下顯得格外肅穆莊重。她擡頭遠遠望了望宮牆四周,朱紅的宮門緊閉,侍衛們身披甲胄,手握鐵槍,筆直的站在兩側,神情肅穆,再擡頭細看,屋檐暗處還藏着不少隐衛,她心中開始盤算如何能避開層層防守溜進去。
她靜立在原地一會兒後,便打定主意悄然繞到東宮側面的圍牆下,擡頭望了望那高聳的宮牆。
牆頭積雪未化,光滑如鏡,常人難以攀爬。但封靈籁自幼習武,輕功了得,這點高度對她來說并非難事。
她四下張望,确認無人注意後,腳尖一點,身形如燕般輕盈躍起,雙手穩穩扣住牆沿,借力一翻,便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宮牆内側。
牆内是一片靜谧的花園,積雪覆蓋着枯枝,顯得格外冷清。封靈籁屏息凝神,貼着牆根緩緩前行。她知道,東宮内守衛森嚴,稍有不慎便會暴露行蹤,被當作刺客不說,若被抓到,擅闖東宮可是死罪。
正當她穿過一片竹林時,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封靈籁心中一緊,迅速閃身躲在一旁的假山石後,屏住呼吸。隻見兩隊侍衛正從前方走過,他們步伐整齊,神情肅穆,顯然是在例行巡邏。
待侍衛們走遠後,封靈籁才緩緩從假山後探出身來,确認四周無人後,繼續沿着竹林小徑前行。她的腳步輕盈如貓,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壓在枝條上的薄雪籁籁而落,掩蓋了她細微的動靜。
她腳步不停,心中卻有些迷茫,東宮倒是進來了,可是這裡這麼大,她又不知戚玉嶂在何處,現下該怎麼去尋他呢?
正當她一籌莫展時,前方的竹亭裡傳來一陣低語。她心中一動,迅速矮身靠近竹亭,躲在一塊巨石之後,屏息凝神細聽。
竹亭外的石階上,左右站着兩個手握掃帚的宮女,正在一邊清掃石階上的積雪,一邊低聲交談。
右邊的宮女掃了掃石階上的積雪,低聲問道:“你說宮裡來的這位戚太醫能治好咱們殿下嗎?”
左邊的宮女歎了口氣,手中的掃帚頓了頓,一臉憂慮道:“你最好祈禱他能治好,不然咱們都得給殿下陪葬。”
右邊的宮女聞言,臉色一白,手中的掃帚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唉!殿下這病來得蹊跷,連太醫院的幾位老禦醫都束手無策,這位戚太醫雖然名聲在外,可畢竟年輕,真的能行嗎?”
左邊的宮女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誰知道呢?不過聽說這位戚太醫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醫聖’,想必本事了得。再說了,如今宮裡風聲緊,殿下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這些伺候的人,怕是難逃一劫。”
右邊的宮女聽了,臉色更加蒼白,手中的掃帚也無意識地在地上劃拉着,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可我怎麼聽說,殿下的病……不是尋常的病,而是被人下了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