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罪魏家了嗎?”
魏家的家主魏敏在朝中任戶部侍郎,張和的父親是魏敏的哥哥,魏冼是家中第二個女郎。
“也不算得罪,隻是魏冼讨厭我。”她頓了頓,換了一個說法。
孟泉無語,這有什麼區别。
“你不去她會怎麼樣?”
“生氣?”她随便猜了猜,“這關我什麼事,魏冼能做什麼?找人把我打一頓?她母親是官,她又不是。”
駱荀一并不在意魏冼如何,她有功名,魏冼家中老二,既無功名,頭上又有一個姐姐壓着,她能搞什麼幺蛾子出來。
她嘗了一口魚鮮,“很甘甜啊,之前我在旁處就沒法吃到,如果你有機會,你可以去試試另外一條街的羊湯,很鮮。”
孟泉見她不在意,也沒說什麼,低頭也跟着吃了起來。
街道上,仆從心慌地去禀告,見主子摔杯,連忙跪了下來。
“廢物。”
魏冼顯然臉色不好,主動過去又丢面子,不主動過去便要遭殃。
她站起來,有些粗暴地整理衣袖,腰間的玉佩晃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魏冼氣勢洶洶去了對面的店鋪,見到不遠處的人,又放緩腳步,恢複成往日的神色。
“駱荀一,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她語氣輕飄飄的,卻格外陰冷。
坐在旁邊的孟泉不自覺抖了一下,臉上有些憂愁。
駱荀一沒在意她的到來,但對于她來的确有些驚訝。
按理說,她不會過來。
“不知道你想和我叙舊什麼呢?”她溫和道,平靜地注視她,仿佛再看一個不懂事蠻橫無理的孩子或者學生。
甚至她臉上還浮現了疑惑,不在意的疑惑,狹長的眸中打量着來人,覺得魏冼沒事找事。
魏冼見她這副樣子,臉色鐵青,忍住想要罵人的話,突然覺得張和被她氣得跳腳并非沒有道理。
“想必你還沒參加過青材宴,設宴的人聽說你來了,想要邀請你去,她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她反駁地說着,“我不覺得我有什麼能力能讓别人第二天就能知道我,除了你自己自作主張,我全然不知道啊。”
“即便對方是五皇女,你也不去嗎?”魏冼冷笑。
“什麼五皇女,我不知道啊。”她裝傻充愣,和氣道,“我不知道什麼宴會,我怕生人。”
魏冼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來你是拒絕了。”
駱荀一甯願去參加什麼荀陽宴也不會去參加什麼青材宴,她像是沒聽到魏冼說的話,将魚鮮放置熱湯中,随即吃了起來。
“我也沒時間,就不送魏女郎了。”
“你會後悔的。”
她不但不會後悔,還會有很好的睡眠。駱荀一理都沒理她的話,沒再給她一個目光。
孟泉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見人生氣拂袖離開,才慢吞吞地問她。
“你這下真得罪人了。”
五皇女一看就不能惹啊。
“剛剛發生什麼了嗎?”駱荀一疑惑反問,“我們不是吃得好好的嗎?沒有人來打擾我們啊。”
孟泉沉默下來,有些精神上的焦慮,甚至感到恍惚,覺得她變了。
她之前一個标标準準的正直君子,從外表到談吐,沒有人比她更像,即便駱荀一跟她說她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女郎都不會懷疑,甚至覺得她不該有這樣的出身。
如今怎麼耍起無賴了。
為什麼不答應五皇女的邀請呢?這是多好的機會,甚至可以得到五皇女的舉薦,甚至得到她的提拔。
五皇女是如今呼聲最高的一位,更甚至可以得到她的重用。
孟泉覺得她過于随意了,這個時候沒必要維持所謂的清高。
不抓住機會怎麼能一步一步往上爬呢?這是多麼好的機會。
孟泉甚至開始思考如果她得到了這個邀請,一定會去應邀參加。
見她心不在焉,駱荀一以為她在想後果,“怕我連累你嗎?若是五皇女真要追究,不會連累你的。況且,我不過還是一個尚未及第的人。”
“沒有沒有。”她像是清醒過來,有些結巴道。
回去後,駱荀一覺得她有些奇怪,可能是今天的心情被打破。
夜裡跟昨晚一樣,沒什麼變化。
待在屋内的駱荀一甚至沒有出門去看。
天黑後,她合書沒再看。
門外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敲響門,見沒人理,繼續咚咚咚地敲着。
駱荀一起身拿了回信走到門口,開門面無表情地盯着敲門的人。
那人冷不丁地往前倒,連忙抓住門這才沒摔到地上。
“我來拿信。”她尴尬地摸了摸頭,不自覺小聲地說,“明日這不是怕打擾女君休息嘛。”
“給。”
她眼前一亮,收了過來好生保管着,“女君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她拿到信便立馬離開,想到即将得手的五兩銀子,臉上都要笑出花了。
駱荀一微微抿唇,覺得有些不對勁。
科考的名次她并不是很拔尖,也沒必要很拔尖,隻需要最終考試得到好名次就行。
她甚至沒有出現在任何的宴會上,一個很普通的考生,為什麼接連有兩個找上她。
一個可能是魏冼搞出來的事情,那另外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