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攥着被掀開的簾子,他俯身走下來。
大門守着的侍衛連忙下階梯迎人,徐韫微微攏了攏裘衣,面紗被風吹偏了一下。
他的眼睛還有些紅,瞳孔被水浸染,瞧着無害又溫軟。
一回來,徐韫便待在自己院子裡沒有出去。
安靜地過于正常,仿佛哪天突然爆發出來都讓人覺得情有可原。
“這麼快就回來了?”徐主君有些訝然,“公子去做什麼了?”
“公子遇見了一個女人,然後就回來了。”小侍回道,有些猶豫。
想到今日公子見到的那個女君,以及露出的神色,還是沒有如實說出來。
“女人?”
他微微蹙眉,雖然阿綿這一月性格變了變,近日做事越發乖張,但大抵是受到了委屈,不過好在清白還在。
“去查一查。”
夜裡。
沐浴完的少年趴在被褥上,隻有一塊布遮住了腰下,白皙細膩的背脊露出來,腰窩陷進去,展露出半掩的細腰。
挺翹的臀部被布遮掩着,誘人的曲線淋漓盡緻,少年動了動,起身跪坐起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着。
他掀了掀身前的長發,露出緊緻細膩的腰腹。
盡管是冬天,屋内的溫度與外面天差地别。足夠的炭火,暖玉的溫室,滿地昂貴的絨毯。
他的眉眼媚态橫生,绯紅的眼尾,水潤的眼眸内卻含着鮮明的怒火。
他緊緊攥着身下的被褥,身體細微的顫抖着,不安焦慮的情緒攀爬上他的大腦,緊緊束縛着他的身子。
想要擁抱。
想要被人緊緊抱着。
他蜷縮在床上,用力的咬牙,有些尖尖的下巴抵在被褥上,手指緊緊攥着被褥,額上的碎發遮住了他的視線。
他幾乎羞恥地要哭出來,覺得這種想法真是下賤放蕩。
他半張臉都埋在了紫色被褥裡,上揚的眼尾像貓一樣,這讓有些迷離的眼瞳看上去更像是勾引挑逗人。
還帶着引入虐待的可憐,床上的豔色幾乎讓人眼睛都看直了。
屋内的燭火搖曳着,暈黃的色彩印拓在他露出來的肌膚上,露出的小腿輕微抽搐着,低低的輕喘聲從被褥傳出來。
……
“客人回來了,需要什麼吃食嗎?後廚剛宰了一頭牛。”
小二看見眼熟的客人,揚起笑臉迎人,熱情地提醒她們可以點什麼新鮮的食物。
剛進來的女人神色淡淡,聽到她的問話,神色又緩和下來,好脾氣道,“給我上一碗牛肉面吧。”
她就近找了一個桌子坐下,小二揚聲告訴後廚做一碗牛肉面。
外面天色已經慢慢黑了下來,行人慢慢變少,大廳也安靜下來。
感覺今日人少了很多。
吃完晚飯後,她又繼續喝起了熱茶。
比想象中還要來得早,一夥人抱團似地沖進來,落在後面的人反倒讓她有些訝然。
是孟泉。
她神色沮喪地跟在她們後面,眉眼聳搭,肩膀坍塌,瞳孔緊縮着,似乎還沒緩和過來,看上去并不好。
駱荀一抿了一口茶,斂眸看着茶杯裡浮動的水,指腹輕輕摩挲着。
同樣看到駱荀一的孟泉反常地沒有主動過去打招呼,甚至躲避她投過來的眼神,腳步匆忙離開。
有些奇怪。
去一次影響這麼大嗎?
她收回目光,覺得有些稀奇。
她第一次去時,是一個非常簡易的學術交流,每個人對詩談論,寫于紙上,其中優勝者被挂上以供之後的人參觀。
去了一次便有第二次,後面才慢慢減少次數,去也是去沒有組織的聚會,隻是一些可觀賞文人常去之地,從未去過這種由哪個官員組織,更或者是皇女組織的宴會。
孟泉去的是哪種?
無論是哪種,也不應該出現這種被打擊狠了,甚至呆滞毫無思考的能力。
被人打擊了嗎?
喝完茶水後,駱荀一上了樓。
她哪裡都沒有去,關緊門便繼續看書。
翌日。
孟泉主動找上了她,卻說着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怎麼了?你看上去有些緊張?”
“可能沒有睡好。”她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袖,神情勉強。
見她欲言又止,駱荀一沒有繼續問下去。
孟泉見狀有些尴尬,隻是沉默地喝着茶水,肉眼可見的緊張憂愁起來。
“大考在即,還是應該整理一下心态。”
免得心态崩了,人也完了。
她不輕不重地囑咐,神色淡淡,跟平常一樣。
“我知道。”她嘴唇蠕動了一下,垂着眼皮,手指亂動。
空氣突然凝滞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安靜到可以聽到自己的吞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