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當然不行。他什麼身份,她自己又是什麼身份。
“我在外待了這麼久,回來他們都懷疑我,懷疑我早與人私通,懷
疑我早被許多人睡過,他們不說話,卻像都在我耳邊說話,我不敢見人,我不想住在那了,他們的目光就像刀一樣,看我一眼就像刮在我的肉上,姐姐是不是覺得我就沒有廉恥心,沒心沒肝?”
他慢慢擡手,攥着她衣袖的一角,打濕的睫毛黏連在一塊,因為哭泣和過于激動的情緒,那張漂亮美豔的臉蛋上出現熱潮。
“不可以嗎為什麼不可以?”他面上又驚恐又不安,怯弱又敏感,瞳孔緊縮着,活像是無人倚靠到處投親的寡夫,“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就該死在外面,活該去死。”
“冷靜一下。”她刻意緩和了聲音,“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這般糟糕。”
當然不會這樣糟糕,相反,那些往日裡高高在上的人還得向他卑躬屈膝。他挪着身子,下半身離開凳子,腿一軟直接往她懷裡撲。
好想被抱……
他扭動着,渴望着,試圖讓滑膩的身子纏繞住任何可能給予慰藉的東西。
他輕聲喘息着,雙手緊緊摟着她的脖頸,那張臉埋在她懷裡,碎發淩亂地黏在他的額上,脖頸處,呼吸聲急促地出現在她耳邊。
他身子軟得不像話,像被熱水滾燙過後,沒有骨頭,隻能任人宰割。
為什麼不說話,剛放松下來的神經一瞬間又緊繃具有攻擊性。
他真的恨極了這副木頭的模樣,為什麼不像那些惡心的女人一樣,見到男人就急不可耐,為什麼現在還這樣冷靜。
他微微将上半身往前傾,讓腰身看上去更細更有曲線,可攥着她衣袖的手卻越發用力,青筋暴起。
女人身上的氣息幾乎把他全身都覆蓋,他聞不到一點身上自己的氣味,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胸腔下心髒的跳動還有一層皮下微微的鼓跳。
突然一隻手放在他的腰上,徐韫腰身顫抖了一下,連帶着肩膀直哆嗦一下。
酥麻的癢意順着手掌散開蔓延,連他的牙都在打顫,呼吸越發滾燙潮濕,剛剛還微微擡起的腰瞬間就軟了下去。
緊接着,那隻手用力握住他的腰,指腹按壓他的腰側和腹部的部位,他的身子被移動了一下。
徐韫瑟縮了一下,像是在害怕。突然,他開始掙紮起來,被握住的腰出現的掙紮,堅韌又柔軟。
女人的呼吸顯然有些淩亂,她的腰腹緊繃着,胸腔内的心髒迅速的鼓動着,連帶着身上也燥熱發昏起來,狹長的眼眸越發鮮亮,緊緊鎖在他微微擡起的細腰上。
出乎意料地,她十分冷靜地,隻是把人扶起來,垂眼打量着眼前香豔的一幕。
少年顯然是漂亮的,漂亮到讓人去忽略他的性子,還穿着她最喜歡的紫色,像個随意把玩的玩具一樣。
連身軀都透着媚意,胸口輕輕起伏,微弱的喘息,濕潤的眼眸,含粉的臉頰,就連有些沒有意識的瞳孔都透着勾人的媚意,讓人蠢蠢欲動。
他驚呼了一下,語調都變了。
他的手脫落下來,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修長細白的手無力搭在她的手臂上,指節還帶粉。
随着他被推開,模糊的視線在她身上黏了一下,無力地倒在桌子上。
他将頭埋在自己的手臂裡,沒有擡頭,細白粉嫩的手指緊緊攥着他自己的衣裳,像是被人糟蹋了隻能躲在牆角裡隻能自己安撫自己。
還在哭嗎?
她站起來,吐了一口濁氣,感覺有些頭疼。
他的情況聽上去無比可憐,可他旁邊的侍從,他的衣着,以及她昨天打聽到的消息,卻沒一句話符合。
可能他的病會是真的,可他的話向來隻能聽一半。
她若答應了,現在等着她的下場就是哪天夜晚被人打暈丢出城外。
這裡的世家可不講究什麼衆生平等,真愛無敵,一個普通窮苦的書生居然敢誘哄欺騙她們金枝玉葉的小少爺,第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讓她消失。
她緩緩開口,吐出的字盡量安撫他,“你先回去,我有空了便去找你。”
她不再久留,不等他說話就轉身開門離開。
盡管飯桌上的菜根本沒有動。
在門口守着的侍從下意識擡頭看是誰,見着她脖頸處的胭脂,吓得瞳孔緊縮。
他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細細的回憶她剛剛出來的樣子。
領口淩亂,身上還有公子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味,最重要的是那個胭脂。
侍從頓時臉都吓白了。
公子真是出來密會情郎,甚至還親密接觸,打情罵俏。
他不敢進屋,低垂着頭,手指不斷的攪着,不斷地咽着口水。
完蛋了完蛋了。
主君要是問起來,該怎麼辦。
如實回答了,公子定然不饒他。若虛假回答,主君早晚會知道,他還是逃不了。
屋内。
過了好長時間,他才擡起頭來。
他的頭發早已經亂了一半,塗的胭脂也花了。
微微上揚的眼睛既冷漠又惡劣,他輕抿唇,擡手理了理碎發,扶着桌子站起來。
他沒有在意地離開,在門口守着的侍從見到出來的公子,默不作聲的跟在他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