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打量着,“殿下是還玉的?我就代姐姐謝過殿下了。”
他嬌嬌地湊到駱荀一旁邊,也不把玉佩還給她。
“姐姐?”晉瑞嘲諷地重複了這兩個字,目光晦暗。
徐韫歪頭對着晉瑞,羞澀地說道,“殿下還不知道吧,姐姐決意要娶我,是我未來的妻主。姐姐說,高中後便來迎娶我,此生唯我一人。”
說完,他便仰頭望了駱荀一一眼,漂亮的眼眸期盼地盯着她,像是在期待迎娶的日子。
駱荀一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便是還沒過禮。”晉瑞直勾勾盯着駱荀一,像是在審視她,猶如黏稠的毒液,“說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
徐韫的笑意慢慢擴大,漆黑的眼眸卻陰冷地注視他,“那又怎麼了?殿下也該走了。”
“按理說,若你未被取消婚約,也該稱我一聲哥哥,現在直白趕人走,是還在生氣不滿嗎?”晉瑞面目溫柔,剛剛的嚣張和跋扈沒了影子,似笑非笑,“駱荀一不過是一個沒有官職的普通人,你下嫁于她,是不是在說笑還是在使小性子?”
“姐姐在我心中定然是十分好的,殿下何必為我擔憂這些。”徐韫不滿道,“殿下自然是在意這些的,否則也不會遲遲未嫁,拖到現在。”
晉瑞如今已有20,未曾嫁人。
晉瑞僵了臉,話語轉向駱荀一,幽幽地盯着她,“駱荀一,你自己想好後果,不會真的傻到相信他的話,他願意,徐國公可不會願意。”
駱荀一此刻如鲠在喉,箭在弦上。
是啊,兩個人都不能扯上關系。
若跟晉瑞有關系,她便自發進入了五皇女一派,先不說名聲會怎麼樣,就是他那樣子,往後日子都很艱難,屈居人下,不得翻身。
若跟徐韫有關系,徐國公若是個講道理的人,也隻是勒令她,若不講,那真是連後悔的機會都不給。
對此,她平靜地說道,神情嚴肅,背脊挺直,“草民隻願窮畢生之所學,盼能經科舉入仕,如此方不負聖賢之教誨、父母之期許、自身之壯志也。
其餘它想,不在我所想之列,縱曆千磨萬擊,身如齑粉之險,以證赤忱無改,矢志不遷。
草民與徐公子淡淡之交,與殿下相談也隻是草民之幸,萍水相逢。”
站在兩人之間的她竭力地扯清關系,後果如何也不管,破罐子破摔。
再不濟也可投靠她處,不過是要受人管轄,但也比如今的情況好。
這算什麼情況?駱荀一覺得荒唐離譜極了,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因為男人而陷入這種危機。
聽清楚她什麼意思,徐韫有些不滿,為什麼跟他扯關系扯得這麼清楚。
什麼淡淡之交,合該是妻夫關系。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
死也不願意嗎?晉瑞攥緊衣袖,面上依舊柔和。
他緩緩說道,語氣溫柔,卻有些咬牙切齒,“原是這樣,我便不打擾了。”
走之前,他又看了一眼駱荀一,視線落在徐韫身上,如何也想不到還有這一出。
本以為此行順利,他收一個入幕之賓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随着屋内的人離開,駱荀一的臉色并不好。
她思索着,也許真的需要先選擇一方庇佑,五皇女不行,那便隻有三皇女。
站在她旁邊的少年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見她垂頭看他,徐韫讨好地朝她笑了笑。
“姐姐……”他聲音軟糯無辜。
還沒等他繼續說什麼,被趕到後堂的人已經出來,滿臉驚疑地注視駱荀一。
“駱女君,這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
駱荀一打算再尋一個住處,這裡沒法再住下去。
駱荀一側身對着那些人說,滿臉歉意,語氣溫和,“沒什麼事,隻是問話而已。”
說完,她側身看向徐韫,緩和語氣,“先出去再說吧。”
客棧外。
“為什麼又來了?”
少年低垂着眼眸,細白勻稱的手攪着手帕,“我...我”
“徐韫,我并沒有說假話。”她好脾氣說道,“你我身份有别。”
說着,她不再保持溫和的模樣,反而冷硬起來,“不要再來找我。再來找我,我隻會對你感到厭煩。”
他愣了一下,有些委屈,“姐姐要這麼狠心嗎?”
“我不是你姐姐,徐公子以後莫要亂說話了。”她退後一步,眉目疏離。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他瞪大了眼睛,低低地喊她,“姐姐把我一人留在這裡,不怕我出什麼意外嗎?”
她頓住,“你侍從呢?”
“隻有我一個人。”
她随意應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伸出手來,“我的玉佩。”
他呼吸亂了一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