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林知照提到陳棋、馮琴，還有褚書和衛畫時，陶思的情緒出現了大幅度變化，她很排斥這四個人，尤其是存在感并不算強的褚書。

除此以外，他還試探着說出了譚雙這個名字，沒想到陶思竟然知道，但這并非是現實中哪個人的名字，而是沈霧私下寫的小說裡的一個配角，故意取了陶思名字的首字母。

陶思說，沈霧是個特别特别好的人，是她在最孤獨的時候見到的最亮的一顆星星。她很期待，等到高考之後，她要和沈霧在一同約定好的大學見面。

最後虛塵又更新了一條最新消息——他早上起來發現陶思失蹤了。

說完正事，林知照讓其他人先到外面，隻單獨留了崔語。

林知照看了她一眼，說：“心裡不爽快，可以發洩出來。”

崔語張了張嘴，扭頭躲開了林知照的視線，故作輕快道：“老大，你要給我做心理輔導嗎，不用麻煩的，我真沒事，我就是覺得，憑什麼呀，憑什麼把女人生孩子描述的那麼不堪，如果……”

林知照将一盒抽紙放到桌上，然後背過身坐着，崔語吸了吸鼻子，把紙巾按在眼睛下面：“如果是因為障主自己經曆過這些不好的事，那我覺得她可以報仇。但她為什麼要讓事情重演，在障裡還讓女的繼續做受害者呢？單從這點來說，我看不起她。”

一直等崔語說完，林知照才開了口，他不對崔語所說之事做點評，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頭：“你知道女尊嗎？”

崔語擦拭眼淚的動作一頓，不太明白這個小說裡存在的詞怎麼會從林知照嘴裡說出來：“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林知照說：“前幾天，我接收到一條來自異世的求救信息。”

十分鐘後，府裡忽然變得嘈雜起來，好像是大着肚子的薛少爺被擡回來了，于是崔語就帶着沉重的心情先跟虛塵離開了。

林知照被管家喊過去照顧薛少爺，陸雲初和他一起。

現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陶思和沈霧都是障主，否則沒有哪個學生能輕易從虛塵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名叫譚雙的NPC更是佐證。

而跟這兩人有關聯的女老師，應該就是唐舒了，隻是還不清楚唐舒在沈霧自殺這件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去看望薛少爺的路上，衛岚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把林知照拽到了邊上，陸雲初就由不情不願的澹台淵陪同先行一步。

衛岚華直言直語地說出了自己的不情之請，沒想到卻遭到了林知照的婉拒。

“等你預感到即将離開，可以直接做你想做的事。”

衛岚華猶豫：“不會誤了你們的事？”

林知照：“不重要。女子遭受的苦難由同類做出反擊，應該比我這個異類去做分量更重。”

對此衛岚華表示贊同，但仍忍不住打趣：“可你現在不是新娘子的身份嗎，是同類。”

林知照也不生氣，隻是搖搖頭說：“你忘了，我用這種‘異類’的身份享受了好幾世的便利。”

“那又怎樣，”衛岚華說，“你和那些‘異類’一樣嗎？不一樣，我認定你是我的同類，那就是。”

林知照失笑：“按你的邏輯，裴……林溯他們也都是了。”

衛岚華習慣了他每次都下意識先想到裴曦的問題，忍着笑點點頭：“還有楚風和我姐夫，澹台淵勉強也能算。這世上的人本就魚龍混雜，無法簡單地以一概全……總之，你明白我不是單純地讨厭男人就好。”

房間裡，陸雲初看着床上抱着肚子又哭又罵的薛少爺，沒覺得辣眼睛，就是感覺有點瘆人。

他湊到澹台淵身旁小聲說：“怎麼看着大得有點離譜，正常的十月懷胎有這麼大肚子嗎？”

澹台淵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說，他還是有點無法适應昔日的帝師裴曦變成這幅樣子，不過又有點微妙的愉悅，看到敵人“落魄”，尤其裴曦這種勁敵，确實會令人心情……複雜。

“朕又沒生過孩子。”他不僅本人沒有生過，在位期間整個後宮裡都沒有過一位妃子。雖然他隻是因為林溯才不納妃，但也算陰差陽錯将江山還給了澹台皇室的正統。

院子角落裡，衛岚華忽然聊起了澹台淵的八卦：“林兄，你給我透個底，澹台淵到底是不是小叔的兄弟？”

這句話被旁人聽去，隻會覺得信息量很大。

林知照不清楚她是怎麼在正經與不正經之間過渡得如此自然的：“這個問題你從前問過。”

衛岚華理所當然道：“昂，可你不是沒回答我嗎，還讓我自己查，那可是澹台淵，就算真有蛛絲馬迹也等不到我去發現。而且現在我人都死好久了，你告訴我呗。”

林知照無奈搖頭，還真是讓她給說服了：“是。”

澹台淵的确是林溯同父異母的兄長，這事關上一代人的恩怨。他也确實得位不正，全是為了給生母和外祖一家報仇。

不管是因為林溯還是所謂的良心，澹台淵一生無妻無子，最後将帝位傳給了從宗室子弟中過繼來的孩子。

說完要說的事，林知照進去看薛少爺，衛岚華跟澹台淵則再次不知所蹤，說一句神出鬼沒不為過。

林知照進去沒多久就和陸雲初一起出來了，因為薛少爺被陸雲初氣昏過去了，他們也就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那把劍送你了，今晚我可能會睡得比較沉，你要小心些。”回到卧房，林知照伸手點了點他右手手背，提前放出預警。

相比于劍，陸雲初更關心的是他的身體：“知照，你是不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