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昏暗的天氣,明州守備軍猶如貪婪可怖的惡鬼給百姓們帶來恐懼。
為首的将領格外喜歡看百姓們狼狽竄逃的場面,他揮舞着手中的長戟笑道:“你們這些無知的賤民,竟敢夥同姜南溪哄擡糧價擾亂秩序,來人把他們全都抓回去嚴刑拷打,一個不準放過。”
聽到命令士兵們立即揮舞馬鞭,馬蹄橫沖直撞踩踏了不少剛搭好的棚子。
姜南溪看着在父母懷裡大哭的孩子,扶着老人的子女,四處蹦跑的百姓,這些守備軍全然不顧百姓的安危,就這麼随意地驅趕抓捕,甚至恐吓百姓。
刺耳的笑聲和恐懼的哭聲回蕩着,令此刻的明州城宛如人間地獄。
而那位猖狂的将領還覺得不過瘾,他揮舞着馬鞭奔向一位身懷六甲的孕婦,姜南溪見此再也克制不住,把懷裡的孩子交給身邊的醫女後,提着長劍便沖了出去。
在馬蹄高昂躍起的瞬間,姜南溪沖到婦人身前将她護在身後,當機立斷抽出長劍一招斬斷馬蹄。
駿馬倒地抽搐,馬背上的人被狠狠甩向地面。
溫熱的鮮血噴在臉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并随着一道寒光刺來,姜南溪接下長戟的招式道:“将軍一個英雄好漢何必去欺負一個懷孕的婦人,有什麼事沖我姜南溪來便好。”
趙虎作為榮親王義子,又是守備軍二把手,今天本不該是他帶兵前來緝拿姜南溪,實在是他跟龐從雲那個平時畏手畏腳,說到錢便六親不認的人合不來。
今日龐從雲堅決不同意帶兵緝拿姜南溪,而他作為榮親王義子,知道淮南要除掉姜南溪,龐從雲不敢來,他就親自來為父分憂,這才有了剛才戲耍百姓的場景。
看着豔若桃李,姝色無雙的姜南溪,趙虎生出一絲龌龊的想法,手裡的長戟指着人道:“沒想到你這個娘們長得這麼妖孽,你若聽爺一句勸,乖乖束手就擒,爺就好好疼你,說不定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見人對自己露出下流的表情,姜南溪挽了個劍花問:“我若投降,将軍能放過這些百姓嗎?”
“那就看你能伺候本将軍到什麼程度了,否則這些賤民一個不留全殺了。”說完舔了舔嘴唇,看向姜南溪的表情亦十分露骨。
緩緩提起長劍,姜南溪道:“你憑什麼殺百姓?”
“憑什麼,老子殺人不需要理由。”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投降。”說完率先出招。
趙虎一看姜南溪還敢動手,立即揮舞手中的長戟砍下:“不自量力。”說罷,用盡全力砍向人。
隻是他出招隻到一半,一名穿着天下倉統一制服的夥計神出鬼沒出現,一腳将趙虎踢飛一丈遠。
看着突然出手的玄鸮軍将士,姜南溪正要後退,身後就傳來鐘離雪緊張惶恐的聲音:“主子小心!”
一枚鋒利的飛镖速度極快地從她身側射來,姜南溪躲避不及,整個右臂被射穿,瞬間皮開肉綻。
捂着受傷的手臂,姜南溪正要後撤,飛镖再次射來,就在這時她身後無數百姓爆發憤怒地聲音:“勿傷女菩薩!”
随後憤怒的百姓蜂擁而上,有些人手裡拿着破碗,有些拿着木棍,還有些手裡拿着石塊,他們不管手裡有沒有武器,全都沖向正在施暴的明州守備軍。
這一刻,百姓們的怒氣直達頂峰,所有人奮不顧身地沖向守備軍,很快守備軍被殺紅眼的百姓們拽下馬背,手裡有武器的就打,沒武器的用手抓,用牙咬,被打壓剝削了數十年的明州百姓在這一刻站起來了。
随着百姓們出手,姜南溪終于得以喘口氣,她精心布置了兩天,終于在這一刻引起百姓民們對明州的反抗。
天空陰沉,很快将有一場大雪。
藥鋪内,姜南溪正在包紮傷口。
一名玄鸮軍跪在她身前道:“請主子責罰。”
“現場環境混亂,你沒能阻止暗器傷我,不是你的錯。”
“讓主子受傷,就是我們這些近衛跟暗衛的過失,請主懲罰。”
負責保護她安全的玄鸮軍隻服從趙北岌對他們下達的軍令,而軍令如山她隻能說道:“罰俸三個月,領二十闆子。”
“謝主子饒恕。”
看着下去領罰的近衛,姜南溪瞥了一眼正在生氣的鐘離雪道:“好了,傷口不深也沒毒,别生氣了。”
提着藥箱,鐘離雪認真道:“我認你做主子,是因你說過,我們女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你要為天下的女子争一個前程,讓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為父親報仇,可是主子你有沒有想過剛才,要是那飛镖再偏一點點,它會從你心髒處穿過,而你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