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跟在身後的鐘離雪得意道:“這屋子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我主子精心挑選的,看到牆上那字畫沒,那可是前朝釋如大師的真迹《寒江圖》,價值五千兩呢,還有這紗幔,名叫皎月紗,在夜晚能散發淡淡的光芒,白日還是遮光不刺眼,還有...”
鐘離雪還想炫耀,卻被姜南溪打斷:“鐘離去叫小廚房上菜,宋至你去看殿下的藥煨好了沒。”
“是。”
等到礙眼的兩位随從走後,趙北岌忍不住笑道:“娘子為我破費,可是想與我同床共枕,金屋藏嬌。”
捏着人手臂,姜南溪道:“你想得真美,我住你隔壁。”
“哦,原來不是金屋藏嬌,而是隔壁老王。”
把人推到桌椅旁,姜南溪也落座,并為自己倒了杯熱茶:“王爺把互市跟辎重交給我打理,我也拟好了章程打算在上陽城附近建幾個工廠跟園區,又逢年關,所以我這段時間會比較忙,可能沒什麼時間陪你,但我晚上一定回來陪你吃晚飯。”
“你要在上陽城建園區?”
把一杯熱茶遞給人,姜南溪道:“不可以嗎?”
“北境苦寒,成熟的手工作坊隻有軍械,你打算建什麼園區跟工廠。”
把拟好的章程遞給人:“你看下,有什麼意見提出來,我讓手下的人再合計修改。”
快速看完一沓各種文書章程,趙北岌不得不感慨:“生計之事我的确不如你,這些章程也很好...”說罷,看着自己的雙腿,“隻是我現在幫不上什麼忙。”
“誰說你幫不上忙的,接下來的日子可有的你忙了。”
“我能幫上什麼忙?”
“我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但北境我不熟悉,所以有些人需要你幫忙掌眼,還有便是一些在戰場上落下病根或者有殘疾的将士,我想給他們安排一些工作,這些也需要你安排,總之你也會很忙。”
“如此,我願意效勞。”
———
随着暴雪季的到來,整個北境都陷入漫長的寒冷當中。
這一日姜南溪乘着馬車來到郊外查看,即将用來建設朱雀山莊北境分莊的規劃用地。
而朱雀,則作為姜南溪名下所有店鋪的總稱。
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整片原野,姜南溪對着地圖指着一處問:“那邊有一條河對吧。”
跟着一起來勘查的一位胥吏道:“對,叫林幹河,是烏蘭河的分支。”
“如此,這邊就修建水利澆灌田地。”
胥吏驚呼:“上陽城太冷了,很難種糧。”
“那就找一些耐寒的作物種上,總之辦法一定會有。”說完邁開步子,去看另一處。
這次跟來查看的官員不僅有文官,更有武将,見姜南溪此舉不像是在糊弄人,倒是真要做出一番改天換地之舉,不由地都熱血沸騰起來。
其中一位參将上前問:“姜掌櫃,我聽郡王說您打算為傷殘的将士們安排工作,這是真的嗎?”
對比地圖,姜南溪應下:“當然。”
“如此,末将替兄弟們謝過姜掌櫃。”
“客氣了。”說着又指着一處問,“那邊又是什麼地方?”
“那邊原是通往冠陽城的舊馬道,因為土質柔軟不适合鐵騎行走,故而荒廢了。”
“荒廢了,那馬道沿途的驿站可還在?”
“在的,雖然鐵騎不走,但一些前來互市的行商們偶爾也會走。”
對上陽城周圍的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且天色也不早,姜南溪要趕着回家跟趙北岌吃飯,便說道:“回城吧。”
“好嘞。”
一行人正要回去,原本應該安靜無人行走的舊馬道内突然沖出一頭咆哮失控的黑熊。
黑熊在冬季裡都會冬眠,能讓黑熊發狂的,必定是受到了什麼驚吓。
果然,黑熊身後沖出一位鶴發童顔,身着灰撲撲棉衣的老頭。
老頭手裡還拿着一把弓弩,在雪地裡奔跑亦十分敏捷,嘴裡還不斷嚷嚷:“哎呀老黑你跑什麼,我不要你的熊膽熊掌,就要你一點點血而已...”
在老頭身後,還跟着一位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年一身玄衣面容冷峻看着十分老成,他一手執劍,身上背着一個木箱,看到老頭瘋瘋癫癫的動作,也隻是冷淡道:“師父,您别跑了,我來。”
黑熊朝着姜南溪一行人奔來,負責守衛安全的近衛們正準備出手對付黑熊時,隻見雪地裡咻地一下,閃過一道黑影,剛才還發狂失控的黑熊已經倒地抽搐。
姜南溪見此忍不住驚呼:“好俊的輕功,這少年好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