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彌散着淩冽梅花香的前院,四人來到了鎮北王居住的東苑。
院子裡種了些許翠竹,風雪之下,翠竹微微搖擺發出沙沙聲,姜南溪看着院子挂着一些造型别緻的燈籠,忍不住問:“這些燈籠看着很特别,外頭也不常見。”
趙扶楹指着一枚蚱蜢造型的燈籠道:“自然不常見,這些燈籠都是藍先生親自紮的。”
“先生竟會這些手藝活?”
“先生未入府前,曾是一位專門紮花燈的手藝人。”
感歎着,姜南溪道:“沒想到先生竟深藏不漏。”
屋檐下,藍鳳攏了攏身上披着的鬥篷,在燭火的微光下,他笑看着來人:“不過是些讨生活的手藝,哪裡是深藏不漏了,倒是南溪這次在互市立下大功,該賞。”
拾階而上,姜南溪看着先生道:“先生可好。”
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的原因,藍鳳近來特别喜歡看有活力的年輕人,他後退幾步道:“好着呢,王爺已在屋裡等候,快進屋吧。”
攬着南溪的手臂,趙扶楹說着:“今晚是父王親自下廚,南溪可有口福了。”
聽聞此,趙北岌也忍不住驚詫:“老爹親自下廚做家宴,老頭子莫不是有什麼事要訛我們吧。”
屋内,傳來鎮北王的大嗓門聲:“啰嗦什麼,還不麻溜地進來。”
進了屋内,姜南溪就看到王爺抱着郡主的一雙兒女。
哥哥三歲,長得像父親,小小年紀便顯得穩重溫潤,妹妹八個多月,養得珠圓玉潤十分可愛。
見一衆長輩進來後,哥哥宋玉章起身行禮:“玉章見過父親、母親。”說完恭恭敬敬地面向趙北岌,“見過小舅舅,舅媽,先生。”
一把抱起外甥,趙北岌掂了掂道:“小嘴真甜,舅舅看看你重了沒!”
“我最近吃一碗飯呢,重了一點。”
看着兒子抱着外甥,鎮北王說着:“好了,先吃飯吧。”
衆人落座後,鎮北王先給姜南溪夾了塊羊肉:“南溪來嘗嘗我親自烤的羊肉味道如何。”
淺嘗一口羊肉,果然嫩滑多汁,姜南溪伸出大拇指贊歎:“味道極好,王爺這廚藝都可以去當大廚了。”
“你都覺得可以,等我退下後就去你的酒樓給你當大廚!”
聽到這,趙北岌夾走眼前的雞腿:“那可好,父王去做大廚,做出來的菜就叫王爺雞公煲,保準賣得火爆!”
白了一眼兒子,鎮北王在桌下踢了人一腳:“你倒是慣會給你爹安排事啊!”
“是爹你自己要去做大廚的,以前娘在的時候,你不也一直投喂娘,都把娘養胖了。”
“臭小子你懂什麼,把媳婦養得好那是男人的本事,哪像你一直靠南溪養着,丢不丢人啊。”
“不丢人,南溪願意養我。”
一向奉行食不言寝不語的宋玉章放下筷子問:“舅舅你一直靠舅媽養着啊?”
宋策聽到兒子的話,為人輕輕擦了擦嘴角:“兒子你别胡說,你小舅舅是要入贅你舅媽家呢。”
“入贅,小舅舅好本事啊!”
聽着兒子童言無忌的話,趙扶楹同樣放下筷子大笑:“你小舅舅牙口不好,天生就适合吃你小舅媽的軟飯。”說完一臉戲谑地看向南溪問,“就是不知道南溪打算幾時迎娶我這不不成氣候的弟弟呢。”
宋策也趁機道:“我願意出陪嫁!”
藍鳳也插嘴:“既然如此,婚詞我便包攬了。”
鎮北王同樣認真:“定好日子,我親自送親。”
面對衆人的調侃,姜南溪臉頰微紅,她能感受到家人溫柔的善意,隻是她親緣淺薄,不知道如何回應,隻能羞紅了臉。
倒是趙北岌大手一攬将人拉進懷裡道:“南溪是我媳婦,你們以後敢欺負她,我的朔月刀可不會饒了你們。”
看着小舅舅霸氣的樣子,宋玉章忍不住道:“小舅舅好氣魄!”
看了眼外甥,趙北岌總覺得外甥的話裡透出一股蔫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