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滅’天下劇毒之首,此毒沒有解藥,一旦進入體内,便會立即蔓延全身血液,最初的症狀是四肢強硬唇部發紫,後身體從臉部開始慢慢長出鳥類的羽毛,直到羽毛越發豔麗,整個人都變成‘鸠滅’的養料,變得不人不鳥,最後暴斃。
而中毒之人,不管生前身體有多康健,都熬不過半年,能熬到‘鸠滅’在人身上長出豔麗的羽毛者,都鳳毛麟角。
因此趙北岌肯定道:“檀古泰能熬到‘鸠滅’在身上長出羽毛,便能證明他中毒的時間最少半年,毒入肺腑還沒死,說明他一直在接受治療,并且檀于仙很在意這個兒子,為此不惜耗費人力物力在木蘭坡為他建了一個專門的營地養着他。”
聽到這,秦霜問:“殿下的意思是,木蘭坡不是東蘭用來屯田戍邊的地方,而是專門建起來養着檀古泰這個瘋子?”
“除了養檀古泰我想不出還有更恰當的理由。”
一旁的照日也說着:“聽說檀于仙對她那位原配夫君表哥癡戀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她表哥原本已有未婚妻,她回到月乘後看中表哥便強取豪奪,并把表哥未婚妻逼死了。”
!!!
逼死表哥未婚妻,檀于仙這個女人夠猛!
秦霜說着:“隻可惜表哥與她成親不到三年便抑郁而終,檀于仙為此瘋狂找跟表哥容貌相似的面首,不得不說她的确長情,找的男人都跟表哥類似。”
檀于仙的信息趙北岌背得滾瓜爛熟,唯有她狗血刺激的感情生活,他不是很感興趣,現在知道她本該死去的嫡子還活着,那麼他就要好好利用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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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陽光照入林中内投下一地的暖陽,聽着營地内傳來的雞鳴狗吠聲,趙北岌下令:“找個地方躲藏整修,休息好後襲擊木蘭坡營地。”
“是。”
趙北岌找了一個隐蔽的草堆躺下,他穿着铠甲跟吉利服阻隔了雪地的寒意,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時,令人昏昏欲睡。從懷裡掏出有些硬邦邦的燒餅跟煮熟的土豆,就着雪水咀嚼果腹,随後雙手枕在腦袋下開始休息。
他必須打起萬分精神,因為木蘭坡一戰,他必須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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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晚霞将天空映照得無比絢麗。
山腰處,一縷縷煙火從山坳内的營地升起,看着營地裡巡邏的士兵準備吃晚飯,趙北岌問:“火油準備好了嗎?”
一旁的照日早已蓄勢待發:“都準備好了。”
看着營地大門不遠處秦霜也做好了伏擊,趙北岌揮手下令:“進攻!”
随着弓箭手做好準備,數百枚帶着火苗的箭镞離弦射向山坳,仿佛從天而降的流星,瞬間把營地砸得措手不及。
火勢很快在營地内蔓延,随着戰鼓敲響,沖鋒的号角響徹山谷,趙北岌再次下令:“投石!”
先是箭火再是巨石,木質結構的營地大樓被砸穿火燒,随着慌亂聲響徹,秦霜帶着士兵開始攻擊營地大門。
朔月刀出鞘,趙北岌腰間綁着藤蔓順着山勢一躍而下,一落地就一腳踹翻沖向自己的東蘭士兵。
砰砰砰聲巨響,營地大門轟然倒塌,秦霜帶着着一群穿着雪地吉利服的玄鸮軍沖了進來。
營地同樣反應迅速,利用各種障礙物集結兵力開始反擊。
在野外,雪地吉利服是最好的僞裝,可進入營地就成了最顯眼的目标,随着東蘭人的箭弩射擊,趙北岌命士兵揮動号旗以便山腰處的照日調整射擊目标,從而為他們打掩護。
随着赤色的号旗揮舞,山腰處的照日立即會意,大量的箭火巨石朝着山腰一處射去,趙北岌也趁機命玄鸮軍脫下吉利服,朝營沖去。
号旗揮舞,牙旗坐鎮,随着東蘭一方逐漸敗退,竄逃的侍女跟手無寸鐵的奴仆紛紛顫抖地趴在地上,趙北岌帶領的玄鸮軍以壓倒性大勝。
帶血的朔月刀劃過台階,火把照耀的光影裡,趙北岌看着最後一間緊閉的殿室,聽着裡頭傳來野獸嘶吼的聲音,将刀刃壓在被秦霜摁在地上的敵方将領,語氣冷淡問:“裡面關着什麼東西?”
被摁在地上的東蘭将領有着一頭金發,身材高大卻不顯臃腫,五官立挺眼窩深邃,看着不像是九部中人,倒像是西北更往北一帶的羅刹人。
他一臉不服氣地看着趙北岌,嘴裡說着東蘭話:“你們這群生活在污臭裡的中原老鼠,應該一早把你們殺光做成肉幹喂狗才是!”
趙北岌不怎麼聽得懂東蘭話,但從對方的表情就能猜到,他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找死。
隻是還沒等他動手,聽懂東蘭話的秦霜一腳踢碎他的膝蓋骨:“你說誰是老鼠呢。”說完把人提起,同樣用東蘭話罵了回去,罵完還不解氣狠狠踹了人幾腳。
想到秦霜對東蘭恨之入骨,趙北岌道:“老秦你别下手不知輕重,把人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