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晚上過了淩晨一點,沈清慈還沒睡着,爬起來工作了四十分鐘才倦倦而眠。
湛秋今天襯衫上的胸針,正是一塊黃綠色的檸檬蛋糕。
沈清慈進店一看見,就想到夜裡輾轉反側的時刻。
她一時洩氣,心想,自己不喜歡做無用之事,這種聯系沒有必要。
這頓吃完,以後敬而遠之吧。
兩人吃東西時話都少,沈清慈很快就飽了,但沒放下勺子,慢吞吞陪着湛秋吃。
湛秋點的多,吃的也不少,但肯定是吃不完的,不過看上去沒任何心理負擔。
吃到收尾部分,還沒放下碗筷,就聽店門口突然鬧哄哄。
有熟客喊着說李老闆終于回來了,湛秋排骨沒啃完就急着轉頭去看。
隻見一個面善爽朗的中年胖大叔走進來,脖子上一根粗金鍊子很是耀眼,吵吵鬧鬧地招呼着,說什麼再喝一杯之類的話。
湛秋緩緩将頭轉回來,放下沒啃幹淨的排骨。
看着眉眼清冷可人的沈小姐,盡管十分有涵養地緊緊抿上了嘴,但眼睛裡“你以前是真餓”的質疑完全掩飾不住。
沈清慈巍然不動,輕飄飄地說:“轉讓了可能,不用砸店了。”
“這樣。”湛秋松口氣。
“我就說你眼光不會那麼……平凡。”
“有時候也不太好。”
沈清慈看着她說。
湛秋目露關切,一點沒自我懷疑地安慰她說:“可以理解,愛就是不講道理嘛。”
沈清慈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想聊了,“吃完了?送你回去。”
“不用的,我家人過會就來接我。”
“好,我先走了,賬結過了。”
“哎!”
湛秋提醒:“名字……”
沈清慈吸了口氣,“手機給我。”
湛秋果斷奉上。
這是一個連鎖屏密碼都沒有的人。
把莫名其妙的“千燦”改成了“清慈”後,她把手機還給湛秋,“再見。”
湛秋看了一眼屏幕,對着她的纖瘦的背影喊了聲:“沈清慈。”
熱鬧聲裡,沈清慈停下腳步。
片刻後沒等到下文,就轉過身,看了眼似乎沒打算再說話的湛秋,施然走了。
等坐上車,看見湛秋給她發來消息。
[我好像明白我以前為什麼主動獻殷勤了。]
無聊。
但是不屑之後,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忽然撕扯着心底的平靜,沈清慈知道那是什麼。
就如之前一樣,哪怕她根本不需要,但人的劣根性在這種時候顯露無疑。
妄圖不去抗拒誘惑,滿足一切欲念。
她沒有回複。
湛秋不喜歡坐在後座,隻有她自己時,她更喜歡坐司機旁邊,她喜歡挨着人,喜歡聊天。
“魏姐,我今天聽到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叫清慈呢。”
“是景德鎮的人嗎?青花瓷。”
湛秋頓時失去力氣,背一彎懶進座椅裡。
揮了下手,結束對話。
她靜靜地回想之前被誤以為是夢的記憶,想到燃斷的線香和藕白的手臂,被吻過的耳根。
沈清慈沒回複她。
沈清慈是一個很害羞的人。
自己之前一定很主動,才能讓她芳心暗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