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來晚了!”
咖啡店的玻璃門被推開,挂在上方的風鈴叮鈴作響。一名長相清麗的長發少女急急忙忙地從還未完全打開的門裡擠了進來,一邊高聲喊着一邊跑進收銀台後面的房間裡。
沒一會兒,她就系上淡藍色的圍裙走了出來,開始在吧台後忙碌起來。
“明美,今天學校裡有事嗎?”來生淚端着空托盤回到吧台内,随意地問了一聲。
被叫做明美的少女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我在和朋友一起學車呢,稍微有點練過頭了。”
談話間,她已經把客人要的檸檬派在盤子裡裝點好,然後邁着輕盈的腳步送了過去。
“這是您點的檸檬派,請慢用。”
上杉夏翔點點頭,目送少女像隻小鳥一樣飛回了吧台,然後繼續忙碌起來。
宮野明美。真的很巧,該說這世界太小了嗎?居然能碰到她在這裡打工。
說起來,比起宮野志保頗具特色的褐色短發,宮野明美雖然也稱得上是美人,但乍一見到真人,還是無法把她和動畫裡的形象聯系起來。
上杉夏翔之所以能在她進門伊始就認出人來,還是因為曾經看到過基層成員上交的任務報告。
沒錯,即使表面上擁有相對正常的生活,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去上學、交友,但宮野明美還是面臨組織的監視。
而牽頭這件事情的人,是琴酒;具體落實的,則是琴酒下屬行動組的基層成員,每季度更換一次監視者,每星期彙報一下宮野明美的基本動向。
【這裡離宮野明美目前就讀的南洋大學很近,大概十五分鐘的車程,環境好生意也很不錯,是很理想的勤工儉學地點了吧?更何況犬鳴警署就在對面,就算是組織的人也得稍微收斂點。】系統查了查南洋大學的位置後說道。
組織的人,是指監視者吧?但其實因為宮野明美一直都很安分,組織的監視不算太嚴密。也沒啥需要收斂的地方,再收斂下去,幹脆直接把人撤走算了。
關于這點,上杉夏翔沒有和系統多加讨論。他隻是用蛋黃色的眸子在店裡掃了幾圈後,一邊用點心叉叉取一塊檸檬派送入嘴裡咀嚼,一邊含糊地道:“确實,這裡看起來挺忙的,很适合打工。”
檸檬派的口味疏松清新,配上口味激烈的熱摩加佳巴,竟然有點上頭了。
說起來,熱摩加佳巴,整個東京也隻有貓眼咖啡店裡有吧?那不如,就在這裡試着守株待兔好了。
仰頭把最後一滴熱摩加佳巴喝盡,上杉夏翔故意讓正站在吧台那邊的來生淚看到這個明顯的動作,然後才撫了撫衣服上因為久坐而産生的褶皺,走了過去。
于是半個月以後的周末,當伊達航再次帶着女友娜塔莉過來喝咖啡時,發現店裡的服務生多了一個。
“航君,怎麼了?”娜塔莉洗完手過來落座,發現男友的視線時不時地向吧台那裡飄,便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品。”伊達航收回了視線,借口在看吧台上方貼的菜單。
但當他們兩人點的咖啡和點心被那個剛剛長久注視過的青年端過來的時候,伊達航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疑惑又蹦了出來。
他用帶着點審視的目光掃過青年的面容,在那色澤奇特的眼睛上停頓一瞬,粗黑的眉毛皺起又很快展平。
于是等男服務生離開,娜塔莉稍稍靠近一些,用手擋在臉側小聲問道:“航君難道是看到了逃犯?”
原諒她會如此猜測,實在是因為伊達航剛剛的目光太有刑警的氣勢了。
“不是。”伊達航失笑,做刑警半年多,他也承認自己有時候看人過于職業習慣了,不過像這位青年這樣的容貌和眸色,當逃犯分分鐘被人抓住好吧?
他斟酌了一下該如何用詞,然後和女友解釋了一下原因。
“是這樣嗎?完全看不出來是兩兄弟,根本沒有像的地方嘛。”娜塔莉想了想又補充道:“眼睛還是像的。”
伊達航想起自己在失蹤人口檔案那裡看到過的照片,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找到人的喜悅還是把那點違和感沖刷了下去。
他決定和萩原研二還有松田陣平說一聲,讓他們試探一下飛鳥隼人,看看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畢竟論起關系來說,還是松田和萩原與飛鳥大哥熟悉一些。
雖然當時從目暮十三口中得知飛鳥大哥曾經在警視廳報過案以後,伊達航就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人口失蹤檔案也是他特意要求看的。
但在他調到犬鳴警署前,和目暮十三交接的時候,對方提起飛鳥大哥前些日子已經把報案資料撤了回去,看樣子是不抱希望了。
現在看來,也有可能是已經找到人了才撤案的?
伊達航一邊猜測着,一邊将郵件發了出去。
…………
“藤森!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
一家廢棄酒店門口長滿荒蕪雜草的停車場裡,喬裝打扮過的北川裕和此刻正用一把槍指着一個男人的額頭低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