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也從他蛋黃色的眸子裡看出來一種譴責的意思,叫做“你怎麼能揪我領子”。
好像,确實不太好……
諸伏景光有些尴尬,他看到上杉夏翔背後還有上島健二幫忙托着,想了想覺得揪人領子既不禮貌,被揪的人也挺難受的。
主要也是剛剛看對方要掉到去了,他下意識才這麼做的。
于是諸伏景光松手了,上島健二看他揪住領子,以為安全了,也松手了。
“啪叽”一聲,是上杉夏翔摔在了地上的聲音。
上杉夏翔:你們兩個!竟然同時松手了啊!
就在同時松手的兩人覺得萬分尴尬,又準備動手把人拉起來的時候,幾道紅色的光線密密麻麻地射了過來,紅色的光點在牆面和人身上來回跳動。
“不許動,離地上的人遠一點!把手舉起來蹲下!”是短促有力的呼喝聲。
宮野明美詫異地回頭看過去,隻見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用帶有紅外線瞄準器的槍械對準了他們。
SAT,終于來了。
……
上午十點半,離米花百貨大樓特大人質劫持案發生已經過去了三十五分鐘。
東京警視廳會議室,幾位叫的上名号的警視廳中高層領導正聚集在一起開會,其中包括刑事部部長小田切敏郎,還有組織犯罪對策部部長西島秀樹,以及搜查一課管理官松本清長等人。
“現在第六顆炸彈正在拆除中嗎?”警視廳副總監諸星登志夫問道。
會議室的投影屏幕被分成兩塊,一塊正在實時播放日賣電視台轉播的新聞,一塊則是投放與本次案件相關的材料。
“是的,但是時間上……”松本清長欲言又止。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雖然入職不滿一年,但拆彈技術有目共睹,是爆處班當之無愧的雙子星。
今天找炸彈和拆彈的速度也早已經突破了他們的最好成績,但僅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而劫匪也的确按照約定的那樣,每拆除一顆炸彈,就釋放對應樓層的人。
但按照接下來的時間來說,是根本不夠的,如果劫匪真的任由接下來的樓層爆炸,那麼那些被剩下來的人的家屬,甚至會陷入比之前更深重的怨恨之中。
明明給了機會的,警察為什麼不把握住?為什麼不能把所有人都救下?為什麼獲救的是那些人?為什麼先去找那些樓層?為什麼不可以再快一點?
會有太多的為什麼出現,然後民衆的怨恨會把警方架在火上烤,即使已經救下三分之一的人,霓虹警方仍然将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為“無能”的代名詞。
“他們的目的大概就是這樣吧,這些人和我們當警察的,恐怕有什麼深仇大恨。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有勒索錢财,也沒有沒收人質的财物。”白馬警視總監吸了一口氣,補充道:“甚至,連手機都沒有沒收。”
是的,劫匪沒有沒收顧客的手機,任由他們對外發送消息。
這些傳出去的消息裡,有絕望之下與家人告别的遺書、有吓得語無倫次的胡言亂語、有想努力傳遞消息幫助警方的,更多的則是對警方的怨恨與謾罵。
這麼久過去了,為什麼警方一點行動都沒有?談判專家在哪裡,特種部隊又在哪裡?
警方根本無法封鎖消息,隻能任由恐慌與怨恨的情緒在社會上蔓延,不知何時這隻魔鬼将會徹底吞噬櫻花的光輝。
以後管你是刑警還是交警,在民衆心裡都和公安一個形象了。
會議室裡的氣氛很沉重,小田切敏郎沉默稍許,說了點自己的見解:“我認為劫匪或許還有其他目的,而且目前已知炸彈是可以通過遙控停止的,第一隊SAT已經進入地下停車場,動作快一點的話,應該能完成滲透,隻要搶到劫匪頭子手裡的遙控器,一切就都可控了。”
可是時間不多了,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裡默念。出于不掃興的想法,沒有一個人說出來。
就在這時,日賣電視台的那塊屏幕忽然有了新動靜。
畫面中,一直保持着緊繃狀态的女記者有了反應,她的手機再次響了,拿出來一看,果然是熟悉的手機号碼。
不敢怠慢,連忙接通并外放,裡面傳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各位市民好,各位警官們好,我是萩原研二,下面讓我來為大家朗讀一份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