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補?”陳樂荷撫着肚子冷笑一聲,若是半年前她還有多欣喜,現在隻覺得厭煩。
有些事情不是說錯了就可以翻過去,她會想起杜睿狠心的那些時候,時刻警醒自己莫要再犯,他的心是她捂不熱的。
他現在為了孩子關心自己幾句,她若真的當成他的真心,就白流了一百多日的淚。
不管他要做些什麼,都與她無關了,現在最重要就是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京城裡杜府卻掀起一場風波,齊氏把餘姨娘喚來,要她當着杜同的面把寫給杜遂的信,一字一字的念出來。
“我是不管事了并不是死了!”齊氏如同受到刺激,瘋癫怒吼。
“又出了何事?”杜同一進府就讓齊氏的丫鬟請到了這裡,還有跪在地上的餘姨娘。
“你今日不把她發賣了我和你沒完,杜同,今日我們都把話說清楚!”齊氏忍讓了二十多年,到頭來卻像個傻子一樣,佛堂的檀香也壓不住她心頭的憤怒。
“好好的又怎麼了?”杜同難得看到發妻發這麼大的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餘姨娘。
“你問問她,狗膽包天!”齊氏把信甩給了杜同。
這會杜同也不計較這般粗蠻無禮的妻子,撫平信紙一目三行快速閱讀。
“餘氏,這是真的?”杜同不敢置信的看了妻子一眼,又看向地上的餘姨娘厲聲喝道。
“老爺,我沒有,妾身沒有!”餘姨娘這會又驚又怕,做主了杜府這十來年,還真大意,這信上的确是她寫給兒子的信,哪裡知道會被齊氏攔了去。
“我問的是遂兒真确定了小小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杜家的?”杜同眼睛瞪大如銅鼓,信後面的餘姨娘交代杜遂隐瞞真相,不能讓他知道,他日後再算,最重要的是杜遂哪裡這麼肯定。
“你們真是吃了豹子膽,這麼重大的事瞞着我,陳家是給了你什麼好處?”齊氏破口大罵,官家千金的儀态盡失。
“老爺夫人,不是妾身有意隐瞞,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妾身也是為了杜府的名聲。”
“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杜睿的,你居然還要幫她遮掩?”
“好了,都安靜,你說小小肚子裡的孩子不是睿兒的,可有憑據?”
“老爺,這大公子子嗣妾身怎敢亂說,隻是大公子和少夫人自成親以來不曾圓房,這也是大公子院子裡的丫鬟說的。”
“你說什麼,他們還未圓房?”杜同這下驚訝得非同小可。
“千真萬确,這般大事妾身也不敢亂說。”
“怎麼會這樣?”杜同不敢相信,一屁股坐下,若陳樂荷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杜睿的,那會是誰的。
“這樣的女子我們杜家留不起,你得和睿兒寫信,叫他快些休了她。”齊氏抓着杜睿的袖子不住喊道。
“無憑無據,睿兒自己都承認孩子是他的,你們就靠幾個下人一面之詞,不要無理取鬧,丢人現眼!”
“這般大事,我無理取鬧,丢人現眼?”齊氏這一刻才算看清這個相伴幾十年的丈夫:“我變成無理取鬧?”
“這種事你也知道是大事,不是你一張口就能颠倒黑白,孩子不是睿兒的,那會是誰的,小小嫁過門來,品性你我都知,她不會是那樣的人。”
杜同被這荒缪的說法氣得額頭突突的疼,他當年娶的那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妻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們就這樣作踐我的兒子,好,你不肯為他做主,讓我來!”齊氏從沒有這一刻這麼恨,她這一輩子就算了,絕不容許兒子日後背負這麼大的污名,說罷推開了杜同,朝外面奔去。
“老爺,夫人她…”
杜同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餘姨娘,眼中才有了一絲柔情:“起來吧,随她去!”
杜睿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想着每日去見一下陳樂荷,上任縣令走得匆促,他每日查閱案宗,上請開渠引水忙的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再見陳樂荷已經是過了大半個月後,陳遠山連夜找人請他前去。
“嶽丈這麼着急喚小胥可是有什麼大事?是小小她怎麼了?”杜同恨不得能飛,收到信蹬上馬便飛奔而來。
“算是吧,這是你母親送來百裡加急的信,小小我也讓人去叫她過來,現在我們就當面說清楚。”陳遠山和杜英娘面色沉如水,把信遞給杜睿讓他自己看。
“母親的信?”疑惑布滿心頭,杜睿看清信上的内容後臉色大變,難怪他們會連夜叫自己回來,母親在信上以死相逼讓他休了陳樂荷。
“嶽丈,這一定是有所誤會,母親怎會無緣無故這麼說,我親自給她寫信問清楚!”
“什麼誤會?”陳樂荷扶着肚子,天氣已經寒涼了,她卻還是怕熱,穿的都是夏日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