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睿深深看一眼那個纖細的背影,對陳遠山點點頭,為何會身弱他們都知道。
夜深人靜,杜睿翻開了那本捂了大半日的書,書上四個字春夏秋冬,有些好奇這個書名怎麼會是一個書店的這鎮店之寶。
翻開第一頁,一個大大的春字,後面是一行小字:擒芳心。
杜睿臉上一紅,掌櫃果然識人厲害,怎麼知道他要找的這個,忍住身子裡道德譴責,他顫巍巍的翻開下一頁。
上面密密麻麻的是更多的小字,杜睿看不真切,拿到了燭火下仔細研讀,有些簡直是登徒子所為,杜睿不恥,看來看去隻有四個字有用,投其所好!
陳樂荷自幼家中富貴,什麼樣的珍寶都見識過,她不愛金銀不愛華服,做了她大半年的丈夫,杜睿竟不知她所好是什麼。
不過他現在在陳家,陳樂賢便是他最好的老師,誰都沒有他了解自己的妹妹。
想罷他繼續翻,一下夾起太多頁,頁面上卻是各種各樣的畫像,定眼一看慌的他急忙合上書,左右看看,房門緊閉,隻有他一人。
他這才知道掌櫃說什麼鎮店之寶是什麼意思,這樣的畫,成親前也有見過,不過沒有這般精美,還是彩繪。
這本書頓時像燙手山芋,丢了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杜睿隻得将它塞到自己帶來的包袱中。
還不等他找到一個合适的機會向陳樂賢請教,隔日陳遠山請他一起吃團圓飯,陳樂賢帶着一臉怒氣而來。
“怎麼了,大過年的,怎麼擺着一張臭臉!”陳遠山不滿訓斥兒子。
“爹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的嘴真是塗了糞!”陳樂賢左右看看妹妹不在才好說出來。
“什麼人?”
“這些人真是打的好算盤,争先恐後的往咱家裡送禮拜訪,原來就是想把妹妹娶回去,将她比成貨物一樣論價。”
若不是今日他在酒樓裡宴請好友,聽見了隔壁幾個和陳家有往來的掌櫃說着酒話,還打着賭看誰能将妹妹娶回去。還有許多難聽的話他聽了都嫌棄污了耳朵,不敢說出來讓父母傷心。
“這些人,一窮二白翻身做了掌櫃也不過十幾年,骨子裡還是一樣粗蠻,别讓你妹妹聽見。”陳遠山歎氣道,合離後的女子就是這麼多風言風語。
“哼,都是有些人害的。”陳樂賢恨恨的看了一眼杜睿,若不是他,他的妹妹何至于被人貶毀。
“此事都是因杜睿而起,我親自去和他們說清。”杜睿起身便要出去與人理論。
“你回來,你這傻孩子,人家背後說幾句就讓他們說去,狗咬你,你還能咬回去不成,這事你去隻會越描越黑,我自有辦法幫小小出口氣。”
他們說的一字不漏的全被門口的陳樂荷聽了去,今日是團圓飯,嫂嫂還在月子裡出不來,她再托故就有些說不過去,反正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吃上半碗湯便好了,倒不成想會聽見這些,原來外面都說這樣說的,家裡将她護得周全,她是一句不好也沒聽見。
聽杜睿說的話,她難得扯出一抹苦笑,他能去說什麼,又想以什麼身份去為自己出頭,他每一次來,想和他撇清關系越撇越近。
看來年後得打算一番,離了這裡,不叫父母為難,也不用再與他有關系。
她等了一會才裝做剛剛到來:“爹娘,你們都在等我麼?”
“小小來了,爹快開席!”陳樂賢換上一副眉開眼笑,把妹妹拉到自己身旁坐着,如同以前十幾年的除夕一樣,他都是和妹妹坐在一起。
陳叟和周嫂姗姗來遲,他們已經又老又聾,隻在年節才出來一起吃飯。
陳叟耳朵不好使眼睛仍清明,他看到杜睿,指着他笑看陳樂荷:“小小,你看誰來了?”
“陳爺爺,你認錯人了,快坐下,今日有你最愛吃的豬頭肉,我特意讓娘吩咐廚娘幫忙炖軟爛,你試試。”陳樂荷知道陳叟想說什麼,陳叟老了,經常忘事,還弄不清今日和幾年前的事。
“不會,我認得他,他來了,小小你不是一直念叨的杜家小子來了,他是不是來娶你了?”
“爺爺,快吃菜,不許胡說!”陳樂荷既難堪的給陳叟夾菜。
反倒是杜睿站起身朝陳叟拱手行禮:“爺爺,我是杜睿。”
陳樂荷撇了他一眼,還嫌不夠亂的。
“老爺子眼力真好,他就是杜睿,來,小樂快上酒,我與你爺爺好好喝上一杯。”陳遠山哈哈笑着,再說下去女兒可就惱了。
陳遠山不顧妻子阻攔要與陳叟喝酒,杜英娘無法,這難得大過年的就随他們了。
三杯酒下肚的杜睿,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一眼酒杯又望一眼陳樂荷,他這輩子就隻喝了三次酒,一次是自己成親的時候,還有一次是薛霜曉成親,他推拒不過喝了一杯,還有就是現在。
薛霜曉那夜他不過喝了一杯就醉的不省人事,可是現在他已經喝了三杯了,他驚疑不定的回想那夜,好似不像醉酒,更像是那杯酒被人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