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權當是大家相識一場,賞下臉。”杜睿說出這話,陳遠山訝異的看了一眼杜英娘,以前那個如玉公子居然能說出這樣一句話,還是對着這幾個可謂是三教九流的人。
杜英娘回望他,臉上也是滿滿不解。
梁伯和鄭老三幾人聽杜睿這麼說,也不再推托,跟在杜睿身後。
要踏進陳家大門,杜英娘急忙拉住了杜睿:“來,跨過這個火盆,穢氣都離開!”
杜睿雖然不解卻仍聽話,擡腳誇過火盆。
杜英娘又從丫鬟端過來的洗手盆裡拿出柚葉,不斷的在杜睿身上掃,口中念念有詞:“掃去黴運,日後安康…”
以前杜睿對這些嗤之以鼻,如今乖巧的站好,杜英娘叫他擡手便擡手,伸腿就伸腿。
好不容易把這些儀式都做完了,他們一行人才進去前廳。
路上遇見了聽到消息趕來的陳樂荷,陳樂荷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一時躲避不了,隻能用扇遮臉,露出兩隻水銀般黑白分明的眼睛。
杜睿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而後便引着人随在陳遠山身後。
杜英娘看到女兒上前挨着女兒,沒有再跟他們一群男人,他們去喝酒,就沒有她什麼事了。
“娘,爹終于把他救出來了?”
“小小,你不怪我們吧?”杜英娘生怕女兒想多,他們為了杜睿做了這麼多。
“娘說什麼?他一直都是你們的侄子。”
“娘還怕你想多,若沒有你舅舅,我們陳家也不會有今日,這錢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保全他也是咱家唯一能拿的出手的。”
“娘,若是不夠,女兒那裡還有些頭面。”
“傻孩子,再怎樣也不會用到你的私房,是這世道難,你父親賠了這些災民的損失,這裡若是難以經營,我聽你父親說,肯定要上京去,京裡那鋪子養活咱們一家卓卓有餘。”
“娘說的是,家财萬貫也逃不過生死,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最重要。”陳樂荷隻是心疼父母,一把年紀為了她操心後又奔波在營救杜睿的路上,這段日子,他們頭上白發又多了許多。
“是啊,娘和你爹以前一窮二白也不是這樣過來了,這人啊,錢财再多都不如心安啊!”杜英娘說罷和女兒回房用晚膳,賠償受災的村民,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把陳家的現銀都賠光了剛剛夠。
他們出了銀子安撫了村民,聯名上告知府,讓他放了杜睿。
陳樂荷用完了晚膳,和小蓮慢慢回房,路上卻有一身形修長的人影,見了她來,踱步出樹影下。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和爹爹他們用膳嗎?”
陳樂荷看清是杜睿,他稍微修了胡子發鬓,換了身天青色衣衫,隻是人清瘦的很,衣袍略顯寬大。
“嗯,我出來透透風。”
“你叫我爹不要喝太多!”
“那日,多謝你能來探望我!”杜睿深吸一口氣,而後不等陳樂荷再說繼續說道:“牢獄中的日子我想了許多,我想我仍舊是放不下你。”
在陳樂荷要反駁他,杜睿繼續說道:“你不必因為我說這些話而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