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送去了畫紙,杜睿這些日子也不再給她送小玩意,她知道杜睿應該是投入到樹雕中,倒是陳沐,之前一年遇不到一次,這幾日幾乎每日都能看見他。
陳樂荷去園中折花,他必會在一旁侍弄花草,及時出現,幫她爬上樹去折那枝開得最豔的花朵。
她若是要出府,随行的小厮必定有陳沐,次數多了,陳樂荷自然察覺出不妥。
後院都是母親在調派人手,若不是母親故意,陳沐不可能會出現在她眼前,她滿心不解的去找母親,怎麼突然叫陳沐跟在自己身旁,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危及她們的性命?
杜英娘和顔妙顔正坐着看孫子學走路,小孩子搖搖晃晃一頭摔進祖母懷裡,祖孫兩個笑成一團。
陳樂荷進來被小團子看見,咿咿呀呀的就要掙脫祖母的懷抱。
“我們家小寶會走路了,好厲害哦!”陳樂荷小跑幾步接過母親懷裡那個小身子。
“還走不穩,你今日不是說要去街上買針線嗎?”杜英娘還以為女兒早已經出去了。
“娘,那個陳沐是怎麼回事?”都是一家人,陳樂荷開門見山的問母親。
“顔兒,你帶孩子去外面玩!”杜英娘把孩子交給了兒媳,錢妙顔像是知曉了内情,望着陳樂荷就是一笑,才抱着孩子出門。
“這些日子你看那陳沐如何?”杜英娘牽了女兒坐下,仔細的打量着女兒,女兒雖嫁了一次,若不知情的人都當她是未出閣的。
“什麼怎麼樣?”陳樂荷憂心家裡出了大事,看母親和嫂子臉上又無異色。
“當然是他的為人怎樣?娘也看過不少後生,陳沐是我和你爹從小看着長大,這孩子實誠,對陳家忠心耿耿,你還小,你爹和我是不敢再讓你嫁出去了。”
“娘你不會是想讓他入贅吧!那我不是有我哥嗎?”陳樂荷還不曾聽說過有哪家有兒子的女兒還招胥上門。
“什麼入贅!你若有意,在這附近置辦個小院,娘想過了,還是知根知底的老實人比較穩妥。”杜睿這般家世才情他們高攀不上,門當戶對一時也難找到合适的,那日她看見陳沐看女兒的神情,她轉而一想,或是陳沐最适合女兒才是。
“娘你還真有這樣的心思!”陳樂荷扶額,她卻是一點再嫁的心思也沒有。
“日後爹娘不在了,你終究還是身旁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娘我不會再嫁!”
“娘也不是非你現在嫁不可,你出去身邊有陳沐,陳沐身形高大,不會再出現王家小子對你無禮之事。”
陳樂荷拗不過母親,再說陳沐,也沒對她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就如母親所說,有他在身邊護着,她也敢偶爾出去逛逛。
杜睿捧着還未雕成的樹雕,想給陳樂荷看看,他怎麼看都覺得不夠精緻,九文卻誇贊不已。
半路上,趕着馬車的九文驚訝得高呼一聲:“公子,少夫人!”
杜睿聞言揭開車簾,前面果然是陳樂荷,他高興的想呼喚她一聲,隻見她身旁的男人與她說着笑,一會前面有個如同喝醉了的人搖搖晃晃的走到他們身前。
瞧見了陳樂荷,腳如同被釘住,不但直愣愣的看着她,在她要離開時還伸出手去攔。
陳樂荷身旁的男人迅速的拍開酒醉男人的手,将陳樂荷護在身後,醉酒男子一看陳沐人高馬大,剛還想借着醉酒輕薄幾句也不敢,灰溜溜的搖到了一旁。
陳沐還想動手揍他,陳樂荷叫住了他:“不過是個酒蒙子,不用和他置氣,我們走吧。”
杜睿追上去的時候陳樂荷已經和陳沐進了一家針線鋪,他猶豫着竟不敢追進去。
像個木樁子似的站了不知多久,才見陳樂荷笑着出來:“陳沐你等等!”
陳樂荷把剛買的絡子在陳沐身上比劃:“這般應該是夠了,我爹和你差不多高!”
“小姐說的是!”
小蓮噗嗤一笑:“小姐就算說月亮是長在地裡的,你都說是!”
杜睿征征的不知道這個陳沐是陳樂荷何人,他們看起來關系好像很親密。
“小蓮姑娘也說的是!”陳沐傻乎乎的話一出,陳樂荷和小蓮都捂着嘴笑,現在陳樂荷有些明白母親的心意,陳沐就像以前的的自己,對杜睿的一切她從來不會說一個不字。
被人愛護終究比去求别人的愛護來得容易。
杜睿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陳樂荷坐上了馬車,那個男子親昵的扶着她上去,陳樂荷還笑着回頭像是在答謝他,不知說了什麼,那個男人臉一下紅到了脖子。
杜睿緊握雙拳,看着男人跳上馬車,不斷的猜測他的身份,若是親戚沒有道理他會不認得,連聽說也不曾聽說過,若是家世相當的又沒道理會屈尊降貴給陳樂荷趕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