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含笑不語,原本隻是說着恭維話的龐奇正大笑:“還真讓我猜中了?”
“不過,大人,昨日擒拿那和尚之事,隻怕都讓知府大人立了功。”那普光寺的地形是他們去打探,盧老六有多少人馬是他們去調查,知府大人帶人過去便能輕松立功。
“嗯!”杜睿不甚在意,立功于他都沒有陳樂荷對他好言好語來的重要。
龐奇正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也搖搖頭,這個杜大人和他以往的上峰不同,不為功不為财。
杜睿說到做到,還沒天黑就到了陳府,陳遠山剛回來,還沒見到女兒,他問妻子:“小小不是回來了嗎?”
“是回來了!”杜英娘還以為杜睿那句拜訪隻是客氣話,她看向丈夫,也不知杜睿為何這麼晚還過來。
“先請睿兒進來!”陳遠山還想去看看女兒,這會隻能先見杜睿。
杜睿一進屋,撩起衣擺便向陳遠山和杜英娘跪下:“小胥拜見嶽父嶽母!”
“睿兒,你這是?”陳遠山和杜英娘異口同聲。
“杜睿想求娶小小,我在這山浦城迎娶她!”杜睿身影跪得筆直。
“這是什麼話,你們不是成親了一次!”杜英娘隻覺頭大,這哪裡有女兒家嫁給一個人兩次。
“那次杜睿不能親自來迎娶小小,一直是小胥心中遺憾。”
“你可想好了,這次若是再讓我女兒傷了心,日後我們就不是你的姑父姑母!”陳遠山皺眉,他知道杜睿的意思。
“是,多謝嶽丈!”杜睿高興得磕了一個響頭。
“明日我會請媒婆上門,定個好日子。”
“當家的,你說什麼話?這不合規矩!”杜英娘悄悄的拉過丈夫,杜睿年紀小,怎麼活了這麼多年的丈夫也這麼不懂事。
“之前沒人做,并不能代表就不能做,我看這個可以,隻要睿兒誠心誠意,女兒願意,哪裡有什麼規矩,規矩是人定的。”陳遠山最不以為意的就是這些所謂的規矩。
“再說,這睿兒想再娶女兒,也是對女兒看重之意。”
“那就随他們去吧!”杜英娘被丈夫說服。
陳樂荷在家中歇息了兩日,奇怪的是杜睿竟然靜悄悄,兩日沒見,心裡空落落,忍不住指着鏡子颦眉的女子輕聲罵道:“不長記性!”
翌日,陳樂荷還在睡夢中,小蓮驚喜的叫醒她:“小姐,大公子來了,還擡了好多禮!”
“來了就來了,他又不是第一次送禮!你做甚這麼歡喜!”陳樂荷迷糊了一會才聽清小蓮的話。
“不是,小姐,你快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大公子是來送聘禮!”小蓮一口氣說完,胸口微微起伏。
“聘禮?”陳樂荷記得杜睿說過要再成親一次,她隻當他是說說而已。
“是啊,都系着紅綢。”
“他哪裡來的銀子?”陳樂荷依稀記得他的俸祿都拿去貼補百姓了,開了運河還是她爹給的銀子。
陳樂荷匆忙起身洗漱,趕到了家中會客的前廳,隻聽見王管事的聲音:“金钏一對,金镯一雙,金墜子一對,大鵝一對…”已經開始清點了。
“爹這是在做什麼?”陳樂荷一臉不可置信,杜睿兒戲便罷了,父親怎麼也會由着他胡鬧。
“女兒你快來看看,這是睿兒今日送來的聘禮!”陳遠山忙拉過女兒,這些都是平常百姓家納征之禮,一樣都沒有少,倒比上次的奇珍異寶更顯用心,看那兩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鵝,一看就是精挑細選的。
“爹,你怎麼還收了?”陳樂荷跺跺腳,一下不知該喜該怒,又有些害臊轉身跑出去。
陳遠山哎了一聲,杜睿忙上前拱手道:“嶽丈,小胥去看看小小。”
看着一前一後離去的倆個年輕人,陳遠山打住了還在報聘禮名單的管事:“好了人都走了,别念了!”
杜睿小跑着追了出去,在後花園裡遇到了用樹枝逗着蠟蟲玩的陳樂荷。
他慢慢靠近,陳樂荷也察覺到他追了過來,将手上樹枝一扔:“誰讓你進來的?”
“我知道自己從前做了許多你不喜之事,如今我想用自己之力娶回自己心愛的姑娘,給予她應有的一切,大鵝是我親自抓的,金镯這些也是我仔細畫了樣式讓金匠打的,這些都是用我俸祿所采買,不用杜府一文。”
“你也不怕别人笑話!”
“你喜歡最好,别人笑話又何妨?”
“我爹也跟着你一起胡鬧!”
“不,他也是真心想我們好!你若不願,我都依你!”
“哼,我才不理!”陳樂荷丢下這一句便離開,留着杜睿在原地思忖了幾息,才恍然的摸着後腦勺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