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才好看,再說我哪裡瘦了?”陳樂荷摸摸自己臉上的肉。
“什麼瘦不瘦先進去再說。”陳樂賢一手牽着妹妹,一手拉了杜睿進去。
陳遠山樂呵呵的跟在他們後面,看着一路遇見的下人彎腰朝女兒和女婿行禮。
“來得正好,廚房的菜都熟了。”杜英娘從廚房進進出出,聽見丫鬟說女兒回來了,出來還不忘叮囑廚娘要看好火候。
“爹娘,我不過三日沒回來。”陳樂荷看父母這麼隆重,自己像是三年沒回來而不是三日。
“可不就是像許久。”陳遠山說這句話,杜睿聽罷張了張口,把想說的話咽下去。
陳樂荷忙着抱侄子,幾日不見叫她最想念的除了父母就是這個小家夥。
一家人用完飯,陳遠山和杜睿去前廳喝茶,杜英娘則讓兒媳抱着孩子回去午歇,自己和女兒說幾句悄悄話。
“娘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現在看你好像是真的長大了!”
“娘,之前是我想的不夠周全,現在你可以放心,無論何事,我都會把自己放在首位。”
“那睿兒,對你可好?”
“他如今有些處處卑微,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和爹娘你們一樣,互重互愛,沒有誰該多做一些,也不用讨好,不過,這個我會慢慢教他的。”陳樂荷說起教,耳根一熱,這三日,她都是在床榻上教的。
“好好,你們都好好的,你爹和我就放心了。”杜英娘看着一臉嬌羞的女兒也跟着她笑道。
“對了,娘,杜睿的母親你知道她怎麼了?”之前對她百般嫌棄,還以死相逼讓杜睿休了她,若是知道他們又在一起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但是日子平靜的好像她不知道這件事。
“她啊,你喜叔說,也是聽說的,說她去剃發出家了!畢竟不是杜睿親口和我們說,娘也不知道這件事真假,便沒有和你說,你喜叔登門幾次也不曾見過杜夫人,不過之前也是不曾見到過。”杜英娘知道并非空穴來風,有這樣的消息應該就有五分真的。
“什麼,剃發出家!”陳樂荷驚呼。
“她以前那樣一個明媚的女子,唉,她就是太重情,情一字害苦了她。”杜英娘有時候也會想,若是陳遠山也這般對她,她一息也不會容忍他,丈夫孩子重要,她自己也很重要。
“這麼大的事,杜睿也沒有和我說。”陳樂荷颦眉,杜睿不該欺瞞她。
“今天是個好日子,等回去後再好好問他,不說應該有他的苦衷。”
“嗯,娘。”
辭别了父母,陳樂荷和杜睿坐上馬車,杜睿看出了悶悶不樂的妻子,隻當她是念家:“日後我多陪你回來。你若想,每日過來都可以。”
“哪裡有嫁出去的女兒每日回娘家,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待我不好。”他們如此聲勢浩大的再成了親。
“都依你!”
“你說舅母,不,婆母她…”陳樂荷也不知如何問,這又是不得不問。
“之前沒和你說是怕你心裡不舒服,母親她自己在府中剃發,父親也隻是罵她胡鬧。”杜睿知道這是母親最後的掙紮,她在賭,一個變了心的男人,莫說你去剃發,你就是把頭砍了他也不會多看一眼,母親輸了。
“她是因為我?”陳樂荷罪虐感深重。
“不是,不是因為你,她是為了她自己。”杜睿輕擁妻子,母親如同陷入死胡同,自己怎麼也轉不出來。
“她自己?”陳樂荷不明白。
“她不愛自己,拿自己做賭注。”杜睿身為人子,不好評判母親的做法對錯,母親對他的掌控讓他有些可憐這個女人,或許父親一開始沒有給過她那些溫情,她便不會念念不忘,把自己逼成這樣。
“那不如把她接過來。”陳樂荷突然想到,轉過臉和杜睿對視:“離開那個不開心的地方,會不會好一些。”
杜睿這個倒是沒有想過,一直嘗試開解母親,母親一開始答應他好好珍重自己,過了幾日就鬧着要去落發為尼。
這次趁他沒有在家,自己絞了頭發,求父親讓她去庵堂,父親怎麼會同意,等他接到書信,母親在父親安撫下不鬧了,隻是日夜都待在她院子裡的小佛堂。
勸說了這麼多年,杜睿也實在不知該如何再勸說母親,他也沒有辦法勸說父親。
“我們一起去接她過來這裡吧。”陳樂荷握住了丈夫的手,她知道那種心死的滋味,一個看重了一輩子的人,要叫她立即放下談何容易,如果能離開,不再看,不去聽,或許能過幾日舒心日子。
“好!”杜睿眼中熱熱,喉嚨哽得再說不出話,隻好握緊陳樂荷的手。
說要去接杜睿的母親,陳樂荷并不是說說而已,在他們的小縣衙裡騰出一間小房,安排好船隻,隻等杜睿告假,便啟程去京城。
小蓮不解問道:“小姐,杜夫人一向對我們沒有好臉色,她會願意來嗎?”
“她其實是個女人,其次才是杜夫人,随她啊,她願意來更好,不願意來便讓夫君辭官回京。”陳樂荷做好了上京的準備。
“上京!”小蓮想起那個讓小姐傷心的地方,一點也不向往。
“好了,這些日後再說,你去端飯菜,夫君應該快回來了。”陳樂荷推着小蓮出去,自己繼續收拾。